当14号从血泊中迈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铺满了虚幻灵墓碑石的棕色平原。
地面微微起伏,表层覆盖着棕色的野草,零星的骨屑与碎片混杂其中。
那些灵墓碑石密密麻麻地错落分布,有的半埋在土中,有的孤立竖立,表面闪烁着微弱蓝白色的光辉,边缘不断模糊再重组,仿佛随时可能从现实中剥离。
空气中弥漫着冷冽的干雾,仿佛从大地深处缓慢升腾,既不湿润,也无温度,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尽管雾气游移,但视野开阔无阻。从墓地平原放眼望去,地势逐渐抬升,远处的恩希斯城隐约可见,轮廓深沉,沉默伫立。
再往更远处,幽影城的外城墙在雾霭之间若隐若现,其后,一棵体型丝毫不比黄金树小的巨树贯穿了天幕——
那便是幽影树,树的主干在高空中不断弯折、分岔;树皮呈焦黑色,质地粗糙,表面裂纹密布,缝隙中透出炽热的金色光流,如岩浆从裂壳中渗出。
树的枝条横贯天际,部分下垂,部分贯穿云层,甚至有几根如触须般垂落至地面。整棵树静止不动,但其存在本身就足以让整个天空显得扭曲不稳。
在墓地平原上,熙熙攘攘地分布着很多活物。有浑身覆盖着阴影的角人居民,有浑身被漆黑色阴影覆盖的野狗,还有头戴金属面具的角人咒剑士。
而在这些活物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一定是那个体型巨大,浑身燃烧着冲天火光的“人”。
那是一具柳条人。
它的身躯高大如塔,全身由无数根粗壮的枝条与焦黑藤蔓捆扎编织而成,结构扭曲,如同一座被火焰烧灼过的古老囚笼,内部关押着无数烧成了焦炭的角人尸骸。
柳条人体内燃烧着持续不灭的烈焰,火舌从躯干缝隙中喷涌而出,照亮全身。它的上半身仿佛一个倒置的火炉,炽焰在胸腔内翻涌,顶部更有十余根枝刺向上弯曲伸出,如燃烧的鹿角般扭成王冠的形状。
在它的肩部与腰腹处,嵌着数张诡异的人脸浮雕。那些面孔神情僵硬,嘴角紧闭,似是在火焰中永恒凝固的哀嚎。
它的四肢粗壮如柱,由多层藤条反复缠绕而成,表面炭黑,边缘不时剥落出焦裂的碎屑。双臂末端钝重如桩,拖地前行,举止迟缓而沉重,却自带一种压迫感。
柳条人其实不是人,也不属于生物的范畴,而是一架用痛苦与火焰铸成的战争机器,一座会自行移动的火刑架。
看完上述这一切的景象后,14号转身,向南方的青蓝海岸飞奔而去。
而在离去之前,14号并没有杀死它刚才看到的所有活物。
这肯定不是因为14号善,只是因为那些目标都不在它的负责范围之内,墓地平原上的所有单位都是分身12号负责击杀的。
幽影之地总共有5个大区:
1.墓地平原,包括塔之镇·贝瑞特,恩希斯城,眺望镇,置病村等;
2.南方海岸,包括青蓝海岸,卡罗隐藏墓地,大洞,尖刺山等;
3.幽影亚坛,包括幽影城及其教区,望影露台,狄欧指头遗迹等;
4.谷底,包括城底积水处,隐者河,谷底森林,米德拉府邸等;
5.劳弗古遗迹,包括劳弗古下层区域,以及上层区域等。
其中,墓地平原的扫荡任务由分身12号负责;南方海岸由分身14号负责;幽影亚坛由分身15号负责;谷底由16号负责;劳弗古遗迹由17号负责。
在分身14号踏上前往南方海岸的途上没过数秒的时间,分身12,15,16和17相继来到的幽影之地。
欣赏了几秒幽影之地的绝景后15,16和17号分身皆一刻不停地向它们所负责清理的幽影亚坛,谷底和劳弗古遗迹跑去。
而12号留在了墓地平原,开始收割14号刚才没弄死的活物。
首当其冲的,就是整个墓地平原中那个最最醒目的柳条人。
此刻,柳条人正在灵墓碑石之间缓缓踱步。
然后,柳条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它的感知圈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生命力磅礴到不可思议的个体。
而且,该个体正在以极不正常的速度向它逼近。
柳条人的上半身略微偏转,开始抬起左臂准备防御。
但下一瞬,行动迟缓的柳条人就被12号命中了。
“轰——!!!”
巨大的闷响声响彻了整个墓地平原。
12号的拳头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是精确地一拳轰出,击中了柳条人的躯干中央。
柳条人的整个躯干瞬间凹陷,内部炽热的火焰被压缩爆炸,藤条和枝干如绷断的钢缆横飞四散,嵌在人脸面具中的金属构件崩裂出尖锐哀鸣。
随后是连锁的崩解。柳条人的双腿在高温与冲击下炸裂开来,整具战争机器如同一座被炸塌的木质堡垒,朝一侧轰然倒下。
火焰吞噬了它的残骸,焦炭与金属混杂的碎片被风卷入空中,如一场火雨般洒落在灵碑丛林之间。
12号站在爆炸核心之中,身形纹丝未动,毫无波澜。就好像它刚才一拳轰杀掉的,不是一个堪比领主级大型生物的战争器械,而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卡拉米一样。
在吞掉柳条人的宝箱后,12号继续前行。它的下一个目标,是一个击杀后固定掉落高价值物品的精英单位。
根据本体在塑造分身时通过复制记忆蛋白传递的记忆,在墓地平原的一处偏僻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无名灵庙。
这个无名灵庙中住着一个强大精英单位的灵魂体,其名为孤牢骑士。
击杀孤牢骑士后,契约者在其掉落宝箱中,必定可以开出一把名为“孤牢大剑”的装备,以及大概率产出可以增加SAN值的防具套装——孤牢套装。
一把掀飞整个无名灵庙的地面部分后,孤牢骑士的灵魂体缓缓在灵庙的地下室浮现,看向正在庙外俯视着他的12号。
虽然面部被盔甲覆盖,但12号从其头盔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孤牢骑士那目瞪口呆的神情。
仿佛在疑惑12号刚才把灵庙掀飞了数百米时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否真的存在。
掀开灵庙后,12号没有给孤牢骑士任何疑惑的时间,一记「碎魂咆哮」结束了战斗。
(「碎魂咆哮」是慕北用「生物计算机」,将「震魂咆哮」和「碎魂诀」这两个技能各取所长后,融合而成的新技能,同时具备穿透和控制的特性,只是使用时需要消耗的法力值相对来说比较多。)
吞掉孤牢骑士掉落的宝箱后,12号一刻不得地奔向下一个目标——双月骑士·蕾菈娜。
双月骑士·蕾菈娜是满月女王·蕾娜菈的妹妹。蕾菈娜在年幼时期,与姐姐蕾娜菈一起遇见了一对互相重迭,彼此依偎的月亮。
在艾尔登法环的背景故事中,蕾菈娜虽贵为卡利亚公主,却为了梅瑟莫舍弃了卡利亚,毅然决然地加入了由爱人组建的讨伐角人圣战军队。
在黄金王朝针对角人的那场见不得人的“圣战”中,“梅瑟莫的锋刃”成为了双月骑士·蕾菈娜的别称。
圣战结束后,蕾菈娜成为了恩希斯城的城主,为梅瑟莫看守着这个位于整个幽影之地中心的交通枢纽。
在前往恩希斯城的途中,12号顺路踩死了两个可以触发支线任务的土着。这俩都是米凯拉的追随者。
其中,一个名为弗蕾亚,曾经是红狮子军团的战士,被米凯拉救过一命后加入了米凯拉的团队;
另一个是头部被层层布料缠住则是角人,他没有名字,因为米凯拉的魅惑力量加入其麾下。
捡起击杀弗蕾亚和角人掉落的宝箱后,12号继续向恩希斯城赶去。
很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后,12号便来到恩希斯城前方。
恩希斯城伫立在墓地平原的北缘高地,苍白的石墙在晨昏交替的天色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高大的城垛与箭楼错落有致,墙头上梅瑟莫的士兵们正在站岗,他们的披风在呼啸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偶有一名骑士缓缓巡逻,黑金色的重铠在昏红天光下反射出一道寒光,宛如无声的警告。
恩希斯城前方的旌旗在风中剧烈拍打,残破的边缘随风飘摇,带着昔日圣战的斑驳痕迹。沿着陡峭的台阶,魔法火炬点缀其间,蓝色的火光在石阶表面流转,映照出巡逻士兵警惕的面容。
一只卡利亚山妖骑士蹲伏在恩希斯城门前的阴影下,嶙峋的肌肉在微光中起伏,裸露的皮肤如干枯的树皮般布满褶皱。
城门四周高高竖立的长矛上,悬挂着无数尸体,风吹过时,铁器与枯骨轻轻碰撞,发出细碎而绝望的低吟。
就在这死寂中,12号的身影如一枚导弹般掠过,骤然出现在山妖骑士面前。
没有任何预兆,也无需任何铺垫,12号仅仅抬起手臂,拳锋微微收紧,然后以一种近乎随意、却精确无比的轨迹,轰击在山妖骑士的胸膛之上。
空间像是被瞬间撕裂,山妖骑士的身躯在剧烈的冲击下剧烈变形,骨骼与肌肉发出令人作呕的扭曲响声。
那庞大的身躯甚至还没来得及从蹲姿中起身,便连同周围的空气一同被轰得粉碎。
山妖骑士的身上的铁甲、血肉、骨骼化为漫天飞溅的碎片子弹。
有的“子弹”打在恩希斯城的城墙上,力道之大使这些碎片入石三寸,有的打在附近巡逻的士兵身上,将这些倒霉的士兵们打成了筛子。
余波席卷而出,将长矛上的悬尸一同吹得猎猎作响。山妖骑士生命最后的低吼被直接碾成虚无,连哀鸣都未曾发出,便彻底归于尘埃。
随手捞起山妖骑士死后刚爆出来的宝箱后,12号径直朝着恩希斯城的正门跑去。
厚重的城门高达数十丈,由乌黑的铁皮层层加固,表面铭刻着古老的魔法符文与防御阵列,曾无数次抵御外敌的冲击,见证过圣战的血火与守卫者的顽强。
但在12号面前,这一切仿佛只是随意垒起来的积木。
12号没有任何停顿,甚至连奔跑的速度都未曾减慢,只是随意地抬起一脚,向着城门踹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裂在空中。那扇厚重的城门在12号的脚下瞬间凹陷,带着整个门框如同纸片般倒飞出去。
门板和拴着门板铁链狠狠撞上后方的塔楼。塔楼在这股可怕的冲击下也轰然垮塌,石块、瓦砾和尘埃漫天飞舞,仿佛一场局部的大地震。
碎石中,魔法符文的残光闪烁着、消散着,空气中回荡着金属与石块撕裂的轰鸣。附近正在巡逻士兵们目睹眼前一幕后,惊恐地停滞原地,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顺手收下附近士兵们的人头后,12号脚步不停地朝着恩希斯城的城主,也就是双月骑士·蕾菈娜的房间跑去。
另一边,巨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城内的双月骑士·蕾菈娜,以及为了保护卡利亚的公主,而随蕾菈娜一同来到幽影地的卡利亚骑士·穆利缇尔的注意。
察觉到异常后,这对主君和骑士在第一时间一同前往声音的源头。
穆利缇尔的弟弟,名为穆格拉姆,就是那个在魔法学院大书库前守护着满月女王·蕾娜菈的卡利亚骑士。(第348章)
穆利缇尔的穿着跟穆格拉姆是一样的,都是卡利亚骑士们的标志铠甲套装,只是手中的武器有所不同:
穆格拉姆的是剑盾,而穆利缇尔的是一把跟她人都差不多高的巨剑。这把巨剑沾着是无数来希恩斯城挑战双月骑士·蕾菈娜的契约者们的亡魂。
若是在实战中被穆利缇尔的巨剑不小心正面命中了,哪怕是一下,也足以让大部分的四阶契约者被满血秒杀。
城堡深处的石廊回荡着匆忙的脚步声,穆利缇尔与蕾菈娜并肩而行。两人刚刚转过长廊拐角,12号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走廊尽头。
面对前方杀气腾腾的未知怪兽,作为卡利亚骑士的穆利缇尔没有丝毫迟疑,纵身一跃,巨剑高高举起,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自上而下劈向12号的头颅。
然而,12号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一只手,精准地接住了巨剑下落的锋刃。
那柄巨剑在12号的掌心中顿时停滞,哪怕穆利缇尔全身肌肉绷紧、魔力爆发,剑锋也无法寸进。而在外骨骼与剑刃的交界处,甚至连一道划痕都未曾出现。
穆利缇尔的瞳孔瞬间收缩,显然无法理解自己全力一击竟被如此轻易瓦解。但她的思绪还来不及转动,12号的膝部已然完成蓄势,随即爆发,一脚横扫。
只听一声闷响,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的穆利缇尔,在巨力冲击下直接炸裂成一团血雾和破碎的甲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仅留一柄巨剑“当啷”坠地,发出孤寂的金属回音。
在穆利缇尔化作血雾的瞬间,蕾菈娜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彻骨的悲伤,但随后只有如刀锋般决绝的冷意。
她借助自己骑士的血雾掩护,身影骤然加速,化作一道夹杂着蓝焰与赤炎的流光,双月对剑在她手中交错纵横,寒芒与烈焰纠缠——以无比精准的角度和速度,狠狠刺向12号面部暴露在外的眼睛。
空气在剑锋划过的轨迹上轻微扭曲,魔力如暴风席卷。蕾菈娜的每一步都快得几乎不可见,其身形与剑光几乎融为一体,正如她身为双月骑士的名号一般,攻势凌厉,绝不留情。
就在蕾菈娜对剑的剑尖即将刺中12号的眼睛之际,12号的左手后发先至,像捕捉一只飞虫般扣住了蕾菈娜的右小臂。
只能说,数值高的好处在此刻体现地那叫一个淋漓尽致,蕾菈娜的时机把握得不可谓不好。
要是她的数值跟12号是一样的,那么她手中的对剑此刻已经通过12的双眼刺入了头颅,并搅碎其中的大脑了。
(当然,要是蕾菈娜的数值真的跟12号是一样的话,12号在这场战斗的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像现在这样以效率为绝对导向的激进打法。)
抓住蕾娜菈的右小臂后,12号用左手的小拇指轻轻一碾。
伴随着骨骼与金属臂甲一同碎裂的声音,蕾菈娜的整条右小臂像一根面条一样被12号的小拇指碾断,而她右手中的利剑也被12号夺下。
还来不及感受右臂传来的痛楚,12号反手一挥,剑锋快到在空中拉出残影。
下一瞬,蕾菈娜的身形僵在原地。
收起穆利缇尔和蕾菈娜的宝箱后,12号便沿原路返回,离开了恩希斯城,前往塔之镇·贝瑞特。
而在12号离开后没过几秒的时间,僵在原地的蕾菈娜从头顶至小腹,一道笔直的剑痕骤然绽开,鲜血与破碎的内脏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然后,双月骑士·蕾菈娜竖着裂成了两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