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北城,望月楼的顶层阁楼内。
本该出城迎接大明钦差一行的江州知府张韬,则携当地官员及士族代表,在此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听着曲。
按照他们的算计及筹划,如今的城北门外,应该兵戈相向了。
‘砰!’
‘轰……’
“啊!”
城外乍然响起的爆裂声,亦使得正在跟着小曲翩翩起舞的舞女,吓得发出了尖叫声。
为首的歌姬,更是顺势钻入了为首的张韬怀中。
“哈哈。”
“莫怕,莫怕,有本官在,无需害怕。”
在张韬轻声细语安抚着舞女之际,一名随从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过来。
“报!”
“启禀大人,许钦差与石副主将的人,在城外一言不合已大打出手。”
“哦?这就打起来了?”脸上挂着浓郁笑意的张韬,连忙询问道。
“是!”
“双方目前处于试探阶段,不过,谁也不肯让步。”
“大有一触即发的预兆。”
“哈哈。”
听到下面人这番汇报后,张韬的笑声,更加洪亮。
“好,好!”
“那就让他们好好的狗咬狗。”
“而我们,静待佳音,渔翁得利。”
当张韬说完这些后,众官员及士族代表,连忙上前阿谀奉承着。
其内容,无非是张韬算无遗策、运筹帷幄。
连他怀中的歌姬,都媚眼如丝的亲自为其喂酒。
整个现场,十分香艳。
“报。”
“又有何事?”
“城内的魁斗,分别对我们所提供的锦衣卫落脚点发起进攻。”
“目前,城中、城南及城西都爆发了小规模的打斗。”
“再探!”
“命令那些客卿、供奉们,关键时刻别忘了收尾。”
“是!”
每一步,都在张韬等人的算计之中。
这让他们的心情大好!
“这里毕竟是蜀军、是江州啊!”
“你锦衣卫、许钦差,实力再强……”
“是龙得给本官盘着,是虎也得给本官卧着。”
张韬的话刚说完,坐在他怀中的歌姬,一脸崇拜的开口道:“张大人,威武、霸气。”
“哈哈。”
“别说这么多了。”
“赶紧的。”
“接着奏乐,接着舞!”
没多会儿,整个望月楼包厢内,再次歌舞升平。
不苟同于之前……
这次,外面再有什么刺耳的炸裂声,众官员也仅仅是扭头瞥了一眼窗外,便又自信满满的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舞女。
于他们而言,外面打的越是激烈,他们越是稳操胜券!
直至,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响彻北城内外时,他们脸上的笑容,才凝固在那里。
“江州驻军,恭迎许钦差入城。”
“江州驻军,恭迎许钦差入城。”
……
“嗯?”
乍一听此话的张韬等人,率先站起身。
看到此景后,乐师停止了奏乐,连歌姬及舞女,都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报。”
也就在张韬瞪大眼珠子,喊出此话时。那名在外候着的随从,在听到下面人汇报后,连忙拉着长音,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说!”
“城外到底什么情况?”
不等张韬开口,在城内押了重注的士族代表刘汗青,当即询问道。
要知道,这次从外面请的客卿、供奉及高手,大多是由他出面、出资。
另外,锦衣卫那几个据点的暴露,也是经他手传递给【魁斗】的。
作为张韬的亲家,在这件事上,他可谓是不遗余力。
“完,完了。”
“什么完了?”
“石副主将的人,全都完了。”
“千余名虎豹骑,被当众屠戮。”
“副将石可,率魁斗精英暗杀许钦差,被锦衣卫直接绞杀。”
“哪怕是石副主将,都,都被……”
“都被怎么了?瞧你这怂样。”
“都被许钦差,直接把头拧了下来。”
‘啪嗒嗒。’
听到这话,有不少官员及士族代表,站不稳的蹒跚后退了数步。
还算镇定的张韬,当即追问道:“石鹏就没有后手?”
“城头几万驻军,无动于衷?”
当他说完这些后,下人连忙回答道:“石副主将,都祭出了埋在地底的【巫祖象】了。”
“可据前面的探子来报,许,许钦差一脚就踏碎了。”
“至于城头那几万驻军……”
“全都跪地,迎许钦差入城呢。”
“大人……”
“许钦差,及其那几个属下,太强了。”
“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轰。’
待其说完这些后,现场众官员及士族代表们,脑瓜子‘嗡嗡’作响。
若是城外两败俱伤,城内锦衣卫发生重大伤亡的话,他们自然有一万个理由,搪塞姓许的。
可现在呢?
许山这边是碾压式的胜利,若是知道自己在城内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一旦秋后算账,便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了。
“去,立刻通知城内的供奉及客卿,还是那些外聘的高手。”
“让他们别动手了。”
“大人,恐怕已经晚了。”
“城内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嗯?”
“那就告诉他们,斩草除根。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先躲起来。别被锦衣卫揪出来了。”
“不然,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是。”
“你们几个,立刻随本官去迎接许钦差入城。”
“不要慌!”
“许山,就是知道我们在背后有些小动作,他也需要借我们在江州的威望,安抚民众及驻军。”
“明白。”
说完,众官员随同张韬一同急匆匆的下了望月楼。
当他们一行,刚赶至北城时,以许山为首的众锦衣卫,已然策马入城。
“江州知府张韬,携众官员及士族代表,参见许钦差。”
做足样子的张韬,刚准备行礼,当即下马的许山,连忙托起对方道:“呀,张知府太客气了。”
“若没有,张大人及众官员的协同合作,我这个钦差,想安然无恙的入江州城,可没这么轻松。”
“许钦差,太客气了。下官皆是明臣,自然心向陛下。”
“任何胆敢对朝廷阳奉阴违之辈,皆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到这话,许山笑着开口道:“说的好!”
“本钦差就喜欢,何大人的这个态度。”
‘啪嗒嗒。’
许山的话刚落音,一阵刺耳的马鸣声,由远至近的传到了众人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