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性被群雄轰喊着一再连连迫求,最后连普真、普相等一众少林各辈弟子也表示要住持请出掌门方丈稳定局势。一来少林诸僧见普寂输了比武都心有不甘;二来现在局势有变,群雄已经逐渐开始把失败的怒气迁转到了少林头上。
面对如此情形普性再无办法只能道:“既然诸位英雄一定要求掌门师兄亲自上场压阵,老衲这便去请掌门师兄出来。请大家放心,此事由少林缘起,我们绝不会置身事外。”
说罢普性暂别众人、独自去往寺内深院去请普从前来。
群雄见状都喜笑颜开,若有普从神僧亲自出战,这第五场他们取胜几乎已是十拿九稳。
俞长生等人却是陷入危难,原本局势大为利好即将得胜,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对方竟然要搬出少林方丈普从神僧上阵,这一下他们又是危险万分。
秋叶丹道:“臭小子,对阵普从神僧你可有多少把握?”
俞长生低着头道:“掌门方丈身为武林三大正派领袖,武功登峰造极深不可测,他所练之《易经筋》内力深若山渊,当年就更胜过先生。
当年那一战先生凭着本能野性才与掌门方丈拼了个平手,我自问自己的武功比之当年先生有所不及,更不要说是又多修行了十年的掌门方丈。
这一战,我恐怕…”
沈炼道:“长生,我们现在都已经身受重伤,唯有你还安然无恙,既然胜算渺茫,你便趁着这个间隙,带着流儿、秋姐姐和蓝姑娘试着突围逃走吧。
我来拖住他们,我毕竟是官家的锦衣卫,他们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
秋叶丹爽朗道:“说的不错,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我背后还有我家老爹与沐王府,四川更有十几万军中兄弟给我撑腰,谅他们也不敢对姑奶奶怎么。臭小子你赶紧带着两个丫头逃出去吧!我和沈小子顶着。”
陆流立时道:“我来留下掩护保护炼哥和秋姐姐,我可也是锦衣卫,长生哥哥带着蓝姐姐快逃走!”
蓝雪花也道:“让长生走就是了,我伤的不重!自然是要留下来掩护大家在前的!”
俞长生打断众人道:“你们说什么呢,让我独自逃命倒不如我直接从山上跳下去呢。大家一路生死与共,如今更是因为我才连累大家有了今日之危。
什么他娘的胜算不胜算的,我刚才所说纯是屁话!
你们放心!莫说是掌门方丈,就算对面是佛祖来了,我也要和他斗一斗!
我不会输的!”
说罢俞长生站起身挡在四人面前,他此时毫无惧色周身气血翻腾,有众人给他的勇气便是面前是汪直徐海,他也必要死战得胜!
这时普性正也返了回来,他旁边一人正是普从。
只见普从面无表情神色空空,双眼之间好像看不到旁人,群雄看到普从神僧出来了,都纷纷开始喝彩助威,而普从依然是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
普性对众人道:“诸位英雄,我掌门师兄多年深修佛法,已经遁入空境不愿再和世间的红尘纠葛,此次为了整个武林也是不得已要下场一战,旁余的话就不能和大家一一讲了,单只比武而已。还请诸位多多谅解。”
有人不禁道:“普从神僧这是修得高了,已经进入了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的境界,身处喧嚣依然平静如空,不愧是当世神僧,这才是真正的闭关禅修呢。”
旁人道:“是啊,金刚神僧几近十年没有出过手,今日我等可是要大饱眼福了!”
眼见普从终于现身,俞长生知道掌门方丈精研佛法乃是一代高僧,面对大是大非、忠奸善恶自然可以分辨明理,现下若能不战而和那自是上上之策。
于是俞长生急忙高声道:“掌门方丈!我是宗擎!今日冲突大有误会,我们此来是想和您商量挑选僧兵、抗倭剿贼的大事的,并非是要意图挑灭少林。
此事是有恶人从中作梗,伪造信件左右蒙蔽,想让我们双方激化矛盾、互相残杀。请掌门方丈明鉴!”
俞长生此话说得明白,而普从闻言依然毫无反应表情如空。
普性高声道:“你所说之事我方才已经和掌门师兄有过转述,但是事情真相现在无法辨清。兹事体大,今天各路英雄都需要有个交代,掌门师兄也不能轻信于你的一面之词,还是先下场比武分出胜负、别的事情之后再说。”
俞长生还想出言再劝,却见普从已经缓缓走上前准备一战了,但见他一副红尘断绝、六根清净的如空神情,完全不像是能听得进俞长生解释的样子,俞长生长叹了口气,无奈只能也走上前迎战。
俞长生面对普从深深鞠躬行礼道:“掌门方丈,这一战弟子也是迫不得已实属无奈之举,稍后弟子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掌门方丈见谅。
不知掌门方丈是要比试拳脚功夫还是内功心法、或是刀剑棍棒?”
普从依然是默不作声毫无反应,只是抬起双手已经是准备斗阵之势了。
俞长生见状便将手中夺帅放下,准备和普从以外家拳脚功夫和内功真气一斗输赢。
秋叶丹不满道:“人都说普从乃是当世神僧、德高望重,怎么人家与他说话不也搭理支应一声,连礼都不行就要比武,即便对方是个小辈又是本门叛离之徒,可也不至于这么傲慢吧?
还是说六根清净的高僧和尚都是这副目空一切的德行?”
俞长生心中疑惑道:“都说佛法修到极处会超脱外物、无欲无求,掌门方丈现在这样子看着对所有外界一切声音和色相都毫无反应、波澜不惊,难道这就是菩提无树、明镜非台的入佛境界吗?
只是看着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倒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看来我还是没有天赋慧根呐!
掌门方丈修到了这样的境界,真不知其武功造诣如今如何了,看来必须拼死一搏方有一丝胜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