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内阁两位随扈的大学士,六部几位堂官,勋贵武将,翰林院的文官,都在行宫外等候皇上。
昨日小太监传达的口谕,不必穿官服,众人可以穿便服,陈砚之那边的人,换上了平时的着装,一个个身着儒衣长衫,衣袂飘飘,尽显文人雅士的气质。
贾环带的人,还是练骑马时的一身劲装,袖口裤脚都扎紧,看上去不文不武的,与平时很不一样。
陈砚之笑着走过来,道:“贾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要弃文从武?准备上战场抗蒙,保家卫国?”
贾环望了一眼他们后面的马车,没理他。
陈耀祖却不纵着他,如今自己升了半级官,也是从六品,和陈砚之同级别了,道:“哼,陈大人,我们这是向皇上看齐,看见没有,皇上今日出行是要骑马。”
左边内侍卫准备得是御马,今日没出皇家御辇,双轮八辕的金丝楠木马车。
陈砚之有些不高兴,道:“我们身为读书人、文官,乘坐马车才是正常的。”
贾环帮腔道:“皇上以身作则,心系天下苍生,关心百姓们的生计问题,骑马出行去视察御田,实乃我等臣子之楷模啊!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应当以皇上为榜样,效仿皇上的行为才是。”
“陈大人,你可不能只顾着坐马车,贪图安逸,而忘却了我们做官的本意,科举考试做官,应当造福百姓,将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这样才能不辜负朝廷的任用,皇上的信任。”
陈砚之对贾环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信,说得可好听,谁当官是为了老百姓,这可太虚伪了。
“说得好,贾侍读,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话。”
皇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皇上眼神戏谑的望着贾环,从眼神看得出来,皇上也不信贾环的话。
皇上打量了贾环身旁的下属,点点头道:“他们学了两三日,都会骑马了?”
贾环道:“回皇上,他们有的以前没骑过马,摔了几次,就学会了,只是还有些生疏,不敢骑太快。”
“贾侍读,你为何突然想起,让你的这些下属,都去学骑马?”
贾环一脸严肃的道:“皇上,蒙古蛮夷屡次破关侵犯我大雍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个有血性的大雍儿女,对他们都恨之入骨,臣的下属他们是自愿学骑马的,希望有朝一日,能亲上战场,砍杀蒙古人的狗头,手刃这些狗贼为国尽忠。”
陈耀祖、林景行、庄水儿和六个庶吉士闻言,马上挺起胸膛,一个个站的笔直。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嘲笑之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戏谑之意,道:“哦,没想到贾侍读还有如此雄心壮志,朕还以为,你是想教会下属们骑马,蒙古人来袭的时候,能够带着他们跑得快一些。”
贾环被当面戳穿了,也不脸红,诞着脸赔笑着道:“皇上,误会了,误会了,这是没有的事,臣等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学骑马都是为了大雍,为了百姓。”
皇上没理他,自顾走去骑马。
今日,皇上后面跟的戴权、应冷,两人很是惊讶,扫了一眼贾环,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子。
两人跟了皇上多年,深知自己主子严苛冷峻,没想到韩王殿下不在这里了,皇上对贾环还是如此亲切,和贾环说话的语气,像是在与一个子侄晚辈在交流,态度如此和蔼。
…………
明面上,只有几千禁军骑兵随行护驾,一起到最近的一处皇家农场。
在皇家农场管事带领下,来到一处土豆地。
这片土豆地不是很大,划分成了三块田,看着总共有两亩半。
三块地分别是两大一小,小的那块大约是半亩左右。
管事已经准备好了农用工具,铲子,铁锹、耙子,好些竹筐。
皇上指着一块大的土豆地,道:“这片的土豆成熟算晚的,这块地,朕与诸位爱卿一起收了。”
皇上是指朝廷重臣,他们人可不少,阁老、九卿堂官、王爷、公爵、侯爵等皇亲国戚和武勋,总共三十多人。
看看剩下的两块地,一块大的土豆地是一亩左右,一块土豆地只有半亩,翰林院两伙文官,分别由贾环与陈砚之带头的。
皇上望了一眼贾环,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
贾环顿感不妙,十个读书人收一亩地土豆,也不是什么好活,马上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重视农业,农庄试种土豆,这土豆看着长势很好,托皇上鸿福与恩泽,应该是要丰收了。”
皇上满脸戏谑的望着贾环,不发一言,只拍几句马屁,你就想少干活?
哪有如此容易给你混过去?
陈耀祖等人有些紧张了,如果他们收一亩土豆地,陈砚之收半亩,多累一些就算了,还让竞争对手看笑话,那是肯定不行的。
“臣曾闻,这土豆是好东西,不止可以代粮,还可以代菜,是很好的食物。”
“代粮代菜,这个说法倒是新奇。”
贾环继续道:“皇上,臣凑巧知道几个用土豆来做菜的方子,臣想快些收了土豆,写方子出来,让御膳房试做出来,请皇上批准。”
“好,难得你有这心思,朕准了。”
皇上看向苦着脸,一脸倒霉相的陈砚之,心中也有些嫌弃了,都是状元郎,你除了能读书,其他方面,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
不出意外,大块的土豆地,分给了陈砚之他们。
真是主将无谋,累死三军。
陈耀祖九人跟着贾环,乐呵呵的去小半亩土豆地,开始挖了。
…………
皇上今日是骑马来的,便服也是可扎紧的劲服,朝廷的武勋也一样,贾环与他的属下也是如此。
陈砚之等人就麻烦了,尤其是陈砚之,一身白衣如雪的长袍,风骚之极,可下地收土豆就不好了,不仅容易脏,还不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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