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高呈恩就传岳母来,进宫探望皇后娘娘。
‘珠儿这才不久前,带着孩子回来家里,怎么又让老身进宫?难道是老爷军营那里,他们爷两个有事?’
她,虽是定国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娘亲,但,她也是一品诰命夫人。
她没有局限于后宅的闲杂琐事、羁绊缠身的乱遭事,老将军也没有给她留下花搭事。
拥有了那么尊贵的身份,和与生俱来的气质教养,她也从不以势压人,居高临下。
对待家中的所有人,她都平易宽容。
这几日为她的大丫头生莲和范卫军的婚事,少有的费些心思……
侍女嫁的好坏,今后的日子过的如何?她们曾经的主子脸上也能有光彩。
不是单纯的长脸面,就是真心为她们的生活美好而高兴。
‘哎!这高兴的事,还没结束,可别是有糟心烦闷啊。’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宫中,一路上都胡思乱想的。
……“陛下,是要去探望皇后娘娘的外祖母?”
她心里热热的,看向自己的女婿。
这女婿真不错啊!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突然提出这个意思,她能说不同意吗?
伊老夫人欣然答应,二人约定明日前去伊丽珠的外婆,长期隐居的寺庙附近的私居。
居住在寺庙那里,当然是过着与他们一样的生活,大同小异。
但是,伊老夫人常来,吃的用的都送来,也不那么清苦。
为了身体健康,老人家也是时常增加些滋补品,但都是植物类的,从不有肉类和荤腥。
她得这么做,必须这么做!
为了女儿和外孙女。
儿女们都不解,她这是为什么?
十四年前,皇后娘娘生下太子不久,还没满月,老人忽然提出自己要去礼佛,诵经祈福。
“我们送您过去,看能否单独居住,更方便日后我们探望。”
这是,伊丽珠的大舅舅的原话,老太太也没有反驳。
不久,寺庙的外围多出了一个小院子。
比邻而居。但,却是有道小门互通...
皇帝的到来,着实惊到伊丽珠的外婆。
她已经不问凡事,那件事,也深藏心底。
她表情没有丝毫惶恐。
摊上这事再说惶恐,也拯救不了谁。何所惧?
古稀开外,它活成人精了,消瘦的面容沉着不变。花白的发丝,根根都包含岁月的沉淀...
‘该来的还是来了,隐瞒了这么久,希望不要牵连自己的女儿,她是无辜的,什么也不知道呢!’
“老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是佛家礼。
“外婆,可别这样。是我做的不够好,早就该来看您了。”高呈恩这话有五分真五分假,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伪劣性。
今日早上,也被阿珠冷眼相待。
于是,他弥补,并含着歉意道,“等再过几日,让阿珠把二小子抱过来,给您瞧瞧。
他昨天闹肚子,怕路上不便,就没让她们娘俩跟着。”
这是实话,他还跟丈母娘说了呢,真不凑巧。小二拉稀,哭闹得厉害。
“噢!那多谢陛下挂怀。”
像是有什么共识,都不希望伊夫人在场,她支走自己的女儿,去寺庙住持那里给她拿要抄写的佛经……
‘娘这是要跟皇帝女婿说什么密事,还避开自己?’
“问吧!陛下把你岳母支走,是有什么问题要了解?老身知道的定会告知,但细节上还是罢了。”
高呈恩一听,他是真的来对了。时间有限,他也不磨蹭。
“外婆,这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您有遗漏,也在所难免,实属正常。
我知道了大概也就能有断定,细节上您又怎会想起?我不强人所难。”
惠恕,是伊丽珠外婆自称的法号。
惠恕听到‘四五十年’这几个字,神情一下懵逼恍惚。
‘什么啊!不是十四五年吗?’
她立刻不言语,等着高呈恩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她在看,自己将要给他解答什么?这是未知的事情。
但自己好像说了有些了解,不知细节。
‘哎呀!’她攥紧干瘦的拳头,后悔莫及。
老身失算了。。。
……“就是这些,四十多近五十年的事,就算经历也忘的差不多了。
那么,外婆可有印象?”
高呈恩很耐心,他静静地等着老人家的回答。
沙漏在缓缓地放泄,它可不等不珍惜时间的人。
没有等很久,慧恕便娓娓道来,她听到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