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欢没有说话，恨恨地看着皇帝。
两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因果循环，今日所做之事，迟早会应验在您身上！”
她说得狠绝。
刺痛了皇帝的心，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承认。
他唯一的例外就是陆矜欢，并无他人。
然而她并不明白自己所有的用心。
皇帝闭了闭眼，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谁知陆矜欢说完话，面色就难看了起来。
她开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范皇后她还只是个孩子，对你一片真心，做事都是想着你的，她为了你，还会配合你去哄骗范家人，她这样好，你连一条命都不留给她。”
“陛下太过无情了。”
陆矜欢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人，他做事永远都是这样不留情。
现在范皇后已经没有了性命，她就算说太多痛恨皇帝的话，也挽救不了这条性命了。
陆矜欢看上去快要站不住了，皇帝上前赶紧把她扶好。
他知道她情绪波动过大，对身子不利，只淡淡说道：“一切未成定局，你也不必担心得过早。”
陆矜欢不明白皇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反正范皇后都没了。
但是她不是蠢笨的，又想起了皇帝说的那句，一切未成定局。
那是不是说明，范皇后还没有死。
“您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范皇后性命可……”
“朕说了，一切未成定局。”
得了皇帝这句话，她就知道范皇后还没有死。
脸上带着期待的光芒。
萧奕祈淡淡地笑，“你倒是同她感情深厚，为此不顾身子，也不顾朕。”
说来讽刺，陆矜欢谁都在意，就是不在意他。
甚至也不在意与他的孩子，不然她若是稍稍有些顾及，就不会多次让自己孩子出事。
怀着昭昭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肚子里这个还是这样。
皇帝闭了闭眼，握着拳头，让自己一定要忍耐。
他这辈子，就只有这样一个人，放在了心上。
尽管她伤害自己再深，也没有办法对她如何。
陆矜欢抓着皇帝的手，让他保证，“臣妾失去过亲人，不希望别人也这样，臣妾知道那种痛楚，让人生不如死，何况范皇后确实没有做错什么，陛下一定要留她一命。”
“朕说过了，中宫之位腾出来，就是给你的，难道这样你还想要帮她吗？”
皇帝忍不住再次提醒陆矜欢。
陆矜欢愣住，她方才只想知道范皇后有没有事，没有听到这关键的一句。
她讽刺地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皇帝自己是个残忍的人，他竟然也要自己也沾染上这些腌臜的东西。
“中宫之位，这么多血，陛下觉得臣妾会稀罕吗？”
她一把将皇帝推开，但是没有推动。
皇帝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怒目而视，“这件事，朕说过，就会做到，你稀罕不稀罕，都会是你的。”
陆矜欢气急，想要再次推开皇帝，但是没有做到，气得浑身哆嗦。
然而很快她就没有办法再做什么了，因为她的身上一阵疼痛，下边开始不断流血。
皇帝也察觉到她的下摆被鲜血浸染，顿时惊住。
抱着陆矜欢直接去了寝殿，让人赶紧把太医院的人请过来。
刚刚陆矜欢就在说因果循环，做的坏事都会被应验在自己身上。
所以这么快就应验了吗？
皇帝吓得脸色苍白，他不敢去看陆矜欢。
“你就是亲自来同说什么事因果循环吗？”
他怔怔地看着陆矜欢。
他从未感觉到有这些惶恐过，是完全的失控没有任何的把握。
他甚至觉得这些都是陆矜欢做戏。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做戏。
陆矜欢看上去马上就要晕厥过去，皇帝吓得不停地喊她。
她终于从无尽的疼痛中醒过来，她冷冷地看着皇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矜欢从来没有想要过再生一个孩子，一个不被祝愿不被期待的孩子，生出来，也只会被厌恶。
但是看着皇帝的恐慌，她毫无动摇，冷声道：“陛下你的孩子要出来了，恭喜您，如果您一定要一个活，就让这个孩子活着吧。”
现在的陆矜欢没有任何的求生意识，她觉得遇到皇帝真是倒了血霉，她的不幸都是因为他。
如果重头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皇帝。
皇帝以为陆矜欢这句话，牙都快要咬碎了。
他不允许她就这样离自己而去，死死地抓住她的双手，“陆矜欢，要是你没了，朕一定会把你所有在乎的人，全都斩杀，朕不是个良善之人，一定说到做到。”
陆矜欢一下因为皇帝这句话，眼睛通红，都是给气得。
萧奕祈看她醒过来，精神也比方才好了很多，弯唇一笑，“你所有认识的，在乎的人，朕都会斩杀，除非你活着才能求朕放过他们。”
“你别妄想死，朕要你活着，孩子朕不在乎，但是你没了，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陆矜欢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她看着皇帝满是怨恨，这人太过狠绝，她赌不起。
太医们来了，看到寝殿中的一幕，都纷纷上前施救。
皇帝冷冷地看着一切，手紧紧地握成拳，他下令，“保住贵妃。”
仅仅四个字，就代表着，皇帝只要陆矜欢，孩子已经被他放弃饿了。
皇帝和张公公都在外面等着，太医们还有产婆都在围在里面。
他只听到陆矜欢低低的呻吟，皇帝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张公公看到，赶紧劝道：“陛下是真龙天子，不必担心娘娘，定然会母子平安的。”
皇帝却看着寝殿的紧紧惯着的房门，轻声地问：“公公，朕想知道，因果真的会循环吗？”
“难道天子也不能例外？”
张公公愣住，没有想到会问他这句话。
他那里敢直接在皇帝面前说这些话。
皇帝没有再说话，似乎也没有想要张公公一定要给他一个答案。
也许答案就已经在他心里了。
皇帝一直没有动作，在原地站着，等陆矜欢的消息。
晚上发动的，消息等到第二日，日头挂起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