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后来救护车来得够快，不然黑袍宗师的手还真接不上。
威廉道歉前也是做足了功课，他知道自己和黑袍老者是被剑罡诀教训了，现在看李玄玉没有追究什么，便鼓足勇气问起了吴家的事。
“李先生，昨天晚上我冒犯了吴晴小姐，被削断了手指是我咎由自取，不知出手的吴芝前辈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李玄玉和李慕清对视了一眼，面色不由得精彩起来。
感情这俩人不知道出手的是谁啊！
这种凭手段识人的方式可是很容易误判的。
这不，吴芝不就无辜躺枪了吗？
“呃，他，想来，大概，估计，差不多，有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李慕清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吧！我的家族给我的资料里提到过吴芝先生的，我们遭遇的事情与他修炼的剑罡诀的效果是能对上号的！难道是吴家不肯接受我的道歉，你才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吗？”威廉激动起来，说到后面更是面露悲戚。
李慕清道:“你先不要激动，吴家的人没那么小气，虽然你骂了我们，但你也付出了代价，我想以后你会以此为戒的。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你真的已经诚心悔过了，那这件事就算翻篇儿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报复，希望以后你的家族仍然能为保护人类贡献力量。”
威廉眼眶红了起来，举起手来说道:“我发誓，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决不是因为害怕报复才来道歉的，仗势欺人这种事情以后我都不会再做了！”
李慕清笑道:“有这种觉悟就行，你看，如果昨天没发生那样的事，你能有一个很美妙的夜晚不是吗？”
威廉道:“哥，太对了，您简直就像是一位哲学家！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要是早点儿遇见你，我也不会走上岔路！”
李慕清心说要是早遇见这种事无非就是早砍你一顿，没区别的。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李慕清谦虚地说:“我可不是什么哲学家，只能说是老师教得好。”
威廉冲李慕清竖起大拇指，随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哥，您能代表吴家吗？虽然您两位宽恕了我，但吴芝先生一直没露面，吴晴小姐也没来，我这心里没底啊！”
李慕清无奈地说道:“吴芝前辈真不知道昨天的事，会使剑罡诀的又不止他一人，你可别冤枉了他。至于吴晴，她已经不在意昨天的事了，你出现在她面前，无非是让她心生厌恶而已。”
威廉眼神中充满了失落:“我还是觉得当面道歉比较有诚意。说实话，吴晴小姐和宋柔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女孩儿，我自己都觉得对她们污言秽语简直就是对美的侮辱。当然，赵清女士也很值得敬重，她在黑暗战场的表现让我动容，我真的很想当面表达我的敬意。”
李慕清和李玄玉同时挑了挑眉，这老外就是坦诚哈，当着他们的面还敢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想来，威廉说他昨晚被妖魔附身什么的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威廉身旁的黑袍老者看向李慕清，忽然问道:“年轻人，你刚才说不止吴芝先生一人会使用剑罡诀，难道剑罡诀不是吴芝先生的独门绝技吗？”
李慕清道:“我们华夏历史悠久，流派众多，单说剑道，自古便有剑仙一派流传至今。而剑仙们的手段虽然都与剑有关，但表现形式各不相同，无形剑气这种东西，自然不是吴芝前辈独有的技能。”
黑袍老者惊讶道:“早就听说华夏大地卧虎藏龙，我还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断我一手的人只有吴芝先生一人呢！”
李玄玉冷不丁地说道:“人根本就没来这博彩之都，咋对你出手啊？我们是宗师，又不是神仙，不会隐身，更不能在千里之外伤人。”
黑袍老者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有一位“剑仙”路过，看我们在欺负人，所以才出手教训我们的吧！”
李玄玉一阵无语，这都暗示得这么清楚了，你是一点儿都不往我们身上想啊！
“你要这么想，那也行。”李玄玉道。
听了黑袍老者的话，威廉顿时紧张起来:“那剑仙先生会不会报复我们啊？”
李慕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澄清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剑仙”就是我啊？”
“你？”威廉看着李慕清，虽然有疑惑，却没敢露出半点鄙夷的神色。
黑袍老者认真地感应了一下李慕清的气息，却发现自己的精神探查犹如泥牛入海，都没有翻起什么浪花就消散于无形之中了。
老者的面色立刻凝重起来，他在国外也是很有名气，与其他宗师相见时，总能或多或少地感应到对方的危险。
但李慕清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精神在面对李慕清时，就像面对着一片汪洋大海，又像是面对着一个深渊。
再一感应，李慕清又像是不存在一样，精神感应完全穿过了他的身躯。
这种感觉让黑袍老者很难受，更准确地说，是恐惧。
对于未知的恐惧。
老者已经相信李慕清是“剑仙”的事实了，他也知道李慕清很可怕，但他完全看不到李慕清的极限。
他知道李慕清很强，但强到了什么程度，他就说不上来了。
李慕清运转真气，一道璀璨的金色气刃在凝聚而成。
虽然威廉和老者没感应到丝毫敌意，但他们知道，这金色气刃绝对不是虚张声势。
他们毫不怀疑这道金色气刃能够分金断石，若是以肉体来抵挡，那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而已！
“大佬，收了神通吧！”威廉已经被李慕清的实力所折服，他很庆幸自己昨天晚上只是嘴贱，要是真靠近了吴晴她们，那不得被砍成渣渣啊？
老者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同为宗师，他最清楚修炼真气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眼前的年轻人的天资之卓绝，可以说是当世罕见。
老者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道:“我还以为我已经到达了人类的巅峰呢，没想到，我还在山底下徘徊。被云雾遮挡的山峰，我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原来冰山一角是这个意思，我还真是修到了狗身上！”
李玄玉看老头有些消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李慕清道:“人各有机缘，知足方能常乐。您以为我很快乐吗？”
我的快乐你根本就想象不到！这话李慕清没说，想来老外也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老者苦笑着点了点头，不禁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年轻人，我想，你应该就是这乱世之中的天选之人啊！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众人景仰的救世主！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李慕清心头一沉，心想原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这么回事儿，拯救世界的重任这就要担上了吗？这压力真是好大呀！
李玄玉听老者夸他儿子，于是乐呵呵地套起了近乎。
“老先生怎么称呼？听说国外的黑暗战场也引进诛邪阵了，怎么样，那效果还行吧？”
提起诛邪阵，老者也是连连称赞。
“那玩意儿啊，真是嘎嘎好使！你们华夏人的智慧真是了不起！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因此沾了光，说实话，黑暗战场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如果不是刚从黑暗战场出来，我也不会有这种恃强凌弱的心态！”
李玄玉道:“这我太理解了，长时间的杀戮确实会让人心理扭曲。虽然我们消灭的是异世界的生物，但谁知道它们有没有家人，没准它们在原来的世界也是受压迫的种族呢。”
老者道:“那就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呢，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吗，叫什么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玄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古话可多了，您想说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吧？”
老者道:“啊对对对！我就觉得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侵犯别人的领土就是不对的！邻居与邻居是这样，国与国是这样，星球与星球之间也应该是这样！不过现实真是讽刺，话语权掌握在强者手中，历史也是由强者书写的。不过自从有了力量，我也曾迷恋过那种战无不胜的快感。唉，只能说诱惑难挡啊！”
李玄玉道:“还是有力量比较好，哪怕是内心强大呢。尊严需要用剑来扞卫，没有剑就永远没有主动权！别人亮剑了，咱不能拿个烧火棍子，所以要想不受欺负，既要有铸剑师，也要有执剑人。这玩意儿咱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老者道:“你说的对，我很喜欢你说的那句话，既要有铸剑师，也要有执剑人。说得真好，诛邪阵就是我们的剑，真希望黑魂能早点被完全消灭，那样我们的后人就会少一个威胁。”
“哈哈，老先生深明大义，我也希望那一天能早日到来，如果那时我们还活着，那应该还能坐在一起喝一杯！”李玄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