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张义心里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向远处张望一下。
“按理说,这么长的时间怎么都该到了。”张义自言自语道。
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就来到于则成身旁,同样向山口处张望。
“这有一个时辰了吧?”
“有了!”
“难道,被什么事情拖住了?”
“被事情拖住倒好了,就怕被官兵抓了去。真那样的话,咱们这里也不安全了!”
张义等几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完,便轻声说道:“不能再这样傻等下去了。”
说着,他就看向魏峰:“峰子,你带着他们顺山谷往里走,约莫走两个时辰左右,就有一条向东的小路。那条路直通夏州,你们先……。”
“郎君,那你呢?”
魏峰越听越不对味,于是出言打断。
张义则耐心解释:“不管怎么说,老钱都是我带出来的。我再等等他,万一真被什么事拖住了呢。”
“郎君不走,我也不走!”
“对!没有留下郎君的道理!”
“总管,还是我留下吧!”
张义看着面前几人,佯怒说道:“都特么争个屁啊!这是什么好差事啊!我比你们更熟悉环境,就算有个什么事情,也能保证脱身。这点,你们做的到吗?”
见三人都不吭声了,他就摆了摆手:“行了!现在就听我的,赶快走吧!”
几人见于则成发火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去牵马。
在临走之时,魏峰还是特意叮嘱,要是实在等不到老钱,那八成就是出事了,赶快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张义对此自然是满口答应。
只是,在等几人走后,张义就牵着马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事实证明,飞龙院的酷刑,对于绝大多数人还是极为有效的。
钱明只坚持了一个半时辰,就忍受不住,将事情的始末原委交代了一个清楚。
口供刚送到李崇仁这里,顾师爷登门的消息,就被门子送了过来。
“他怎么来的?”
李崇仁迟疑片刻,就说道:“把人带进来!”
一会儿功夫,顾师爷就走进值房。开门见山的问道:“使君!刺客招供了吗?”
“招了!你看看吧!”
此时,李崇仁再没了任何顾忌。足足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刘奇几个再逃不出兴庆府,他也只能认命了。
“带队的叫于则成?”
当顾师爷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一番回想:“这人就是骗了我家东翁的刘奇吧?”
“对!就是此贼!”
“好胆啊!竟然真敢来兴庆府作案!”
顾师爷说着,就把那份口供揣在袖筒里,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可是,刚迈过门槛,就转头看向李崇仁。
“使君,也随顾某去见一下东翁吧。”
“也好!”
李崇仁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可表面还要表现的很配合。
不出所料,二人才来到国相府,见到没藏赤地。
此时,没藏赤地正被无数张纸条,闹得烦不胜烦。
那些全是一些将军遣人递上来的,内容只有一个,务必查清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
顾师爷就轻声说道:“东翁,您看看这份口供。前天,李使君说刘奇来兴庆府了,学生还不信呢。没想到,此贼真是胆大包天。不仅来了,还带人来行刺老将军。”
“真与他有关?”
没藏赤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就把那份口供接了过去。
片刻,“啪”的一声,没藏赤地就将口供拍在桌上。
同时,咬牙切齿的说道:“好胆!好胆!!!”
顾师爷则借机说道:“东翁,此子不能留了,今个儿敢来刺杀老将军,说不准下次就敢对您下手啊。以学生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说着,他就化掌为刀,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没藏赤地闻言,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呆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崇仁见其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要坏事!
果然,不等他劝慰一句,没藏赤地已经朗声吩咐:“飞龙使!”
“下官在!”李崇仁拱手抱拳。
“令你派出精锐赶赴辽国,将此子……。”
说到这里,没藏赤地顿了一下,而后还是下定决心:“将此子诛杀!!!”
“这……。”
李崇仁在心里叫苦,自己的把柄还在那人手里呢。
“嗯?!”
没藏赤地见对方一脸的为难样子,立即将脸沉了下来。
李崇仁见此,也只能点了点:“下官尊令!”
“嗯!你先去吧!”
“是!”
没藏赤地直等到对方的背影消失,这才朗声吩咐:“赵越!”
一名紧衣汉子从帷幕后面转了出来。
只听没藏赤地继续说道:“令你带人赶去析津府,在暗中监视刘奇的一举一动。”
“主人,用不用小人……?”
“杀人的事情交给飞龙院的探子处理,你只要在旁看着就行!”
“是!”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
期间,张义在夏州城外与魏峰几个汇合后,就再次启程。经过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析津府。
“老爷!”
张义向萧思礼抱拳行礼。
“则成回来了!”
萧思礼并没有让座的意思,还用一双眼睛紧紧盯住对方。
张义当然明白对方关心什么,连忙把兴庆府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临了才轻声说道:“小子用人不当,还请老爷责罚。”
萧思礼听到拓跋厉已死的消息,自然是乐不可支。可等听到钱明爽约的事情,就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哎!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这也算不得什么,两国关系早就势如水火,他们知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就指着一旁的座椅,示意对方坐下。
张义落座以后,就打听起对方的近况。
“老爷,上京那边,找您了吗?”
听对方提起这事,萧思礼又是一声叹息。
“哎!能不找吗?不过,都让老爷以身体不适婉拒了!”
张义适时做出一副担忧样子:“老爷,他们还真打算揪住不放啊?”
“放与不放,又有什么区别吗?难道,他们敢杀了老爷不成?”
经过这段时间,萧思礼也算想开了。自己是丢了大同不假,更是在宋军进城的时候,没有组织有效反击。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是萧家人,又有隐刺在手,皇上总不至于把自己杀了吧?
现如今,他又派人把拓跋厉那个老贼杀了,也算是为战死疆场的将士们报仇了,就更不怕上京那帮人了。
“则成,你休整一晚,明天就随老爷我进京。”
听说,终于要去上京了,张义连忙抱拳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