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终于，当情绪超出阈值，一名小女巫尖叫起来，嘈杂声，恐慌声自人群中响起，这无疑引得骚乱更盛，原本因不可理解之事呆愣住的小巫师们惊恐溢于言表，倒地者手脚并用，退至墙边，站立着半屈身躯，双手护头。
砰——
子弹咆哮而出的轰鸣在地牢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一缕白烟从枪口升起，很快又消散于无形。
叮铃一声脆响，弹壳出仓，落于地面接连弹跳，最终缓缓滚动至地牢边。
而在那里一滩汩汩流淌而出的猩红血色扎眼无比，血泊之中，脖颈之上被轰碎的尸身痉挛抽搐，只能够从对方身着的衣服分辨出此人就是刚才发出第一声尖叫的那个人。
第二位死者的出现无疑使得现场更加紧张。
“又死人了！！”
“不，你不是守夜人教授，你到底是谁！”
“求求你，不要杀我！”
但枪声的轰鸣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求饶而有半分仁慈，火光闪烁，映出格伦的脸，纵有暖色照耀，却根本无法让人从他的表情上感受到一丝温暖。
死亡的交响曲一连奏响七回，在清空一整个弹匣之后，格伦终于停止开火，而栏杆之后，也多出七具死法相同的尸体。
“仔细想想，你们真的是你们么？”手法娴熟地快速装卸弹匣，并立刻上膛，不过这次格伦没有立刻开火，而是突然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我口中的‘你们’，指的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在读学生。”
突如其来的发言闯进小巫师们的脑海，却无法让头脑一片空白的他们停止恐慌。
但话语终归是有用的，最起码格伦想要传达的意思已经挤进了他们脑海中的一角。
“……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啊！”一名小男巫跪地痛哭，声音歇斯底里，鼻涕与眼泪纠缠在一起，与红色糊状物相混合，就在刚才，一枚死亡的弹丸从他身侧擦过，精准命中目标，并且把目标糊了他一脸。
砰——
一声枪响过后，男孩无法再哭出一滴眼泪。
砰——
与此同时，紧随而来的又是一道枪声轰鸣，格伦像是背后长眼一般，回身就是一枪，把一名试图趁他背身离开监牢的人击毙在地。
“别动。”格伦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他举枪警告，“如果你们想死得不明不白，就尽管吵闹，或靠近我。”
暴力在众多场合下依旧有着极强威慑力，更何况是会导致生命消逝的极端暴力，格伦这一枪，算是彻底打碎了小巫师们的发声系统，他们一个个都闭紧嘴巴，更甚者以双手将脸捂得通红，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自己。
“我再给你们一个提示……”举枪缓步后退，边退边说这么说道，格伦退至这层空间的出口处，以此确保所有人都能够处于他的视野范围之中，“你们能够清晰回忆起曾经的过往么。”
“一年之前，一个月以前，哪怕是上周……”
格伦的声音变轻不少，他循循善诱，竟也真的引得这些小巫师们战战兢兢地回忆起来。
为什么要我们回忆过往……
上周的事，上周能有什么事，我们不是已经被在这个地牢里好几个月了吗……
“回答我，你们在这座地牢里被关了多久。”
冰冷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众人的回忆，但却引得他们更加深入地进行思考。
一个接一个的，茫然之色出现在小巫师们的脸上。
“几……几个月……”
“到底是几个月……”
“三月……七月……还是超过一年？”
“又或者……是这一辈子？！”
随后，伴随着呢喃声，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面露痛苦地抱起头来。
“呃啊！我的头好痛！”
“到底是几个月！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一时间，地牢内好似群魔乱舞，格伦就像是一名过客，静静站立在这些即将疯魔的人中间，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反应。
一双双充血鼓起的眼珠转起，狰狞的目光尽数打在格伦的脸上。
就算他们不用说，格伦也明白，现在这些小巫师们，渴求一个能够解释自身问题的回答。
面容平静至极，格伦选择满足他们的心愿。
“想要完全拷贝一个个体的记忆并将其完好无损地植入另一个个体，耗时耗力，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将要被植入记忆的个体并非什么有价值的人，他们脑海之中不属于他们的记忆如此粗制滥造，便可以理解。”
格伦平静的话语却好似一记沉重的审判，重重敲醒迷惘于外来记忆之人。
“小巫师”们一个个如遭雷击，瞳孔涣散，精神濒临崩溃。
“我……不是‘我’？”有人颤抖地伸出双手，颤巍巍地摸向自己的脸，“那我究竟是谁？”
虽然看起来陷入自我怀疑的“小巫师”们看上去很可怜，但格伦并不会予以他们一丝怜悯。
“你们只不过是伏地魔留在这里用来恶心我而匆匆粗制滥造出来的道具。”
是无用的弃子。
也是将死之人。
格伦暗自念道。
他一开始还真没看出这些在牢房里昏迷的“小巫师”并非本人的事实，一直到他将牢房门拆开，将他们惊醒之后，他才终于察觉到这些人的不对劲。
——事实上，被伏地魔当成人质的小巫师们会被留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这一点，本身就很让人奇怪。
当然，让格伦确信这些人没一个是他的任务目标的，还要等到他们苏醒后的几秒。
格伦从他们的行为与行动上感受到了阵阵诡异的违和感。
要是只有一个人那还好说，格伦或许会以为那不过是昏迷过久导致的后遗症，但问题是每一个人都让格伦发自内心地感觉不对劲。
要知道，在巫师界，巫师们的脸是能变的，身体也是能变的，就连记忆与灵魂，都有不少方法能够更换，改头换面，轻松无比，改变内在，也并非不可做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