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可急死了，脸上写满了求知若渴，目光炯炯的盯着喝了一口茶的陈业林，追问道：“然后呢？你看见什么了？”
陈业林不紧不慢的吞下口中的茶水，润了润嘴唇，才换上一副惋惜又懊恼的神情说道：“当时我稍微提了两句，简总脸上的表情就不对了，我以为她生气了，就委婉找补了两句，可谁知，看简总之后的反应，我估摸着，她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挫折和压力太大，精神这里……出了点问题。”
陈业林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十分委婉的说道。
但是老赵立马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整个人都震撼极了。
“我的天，简伊宁小姐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和江二少更是天作之合，这怎么年纪轻轻，就……”疯了呢？！
没错，在老赵眼里，陈业林刚才的眼神和肢体暗示，全都在告诉他，简伊宁不是简简单单的焦虑，而是真的脑子出了问题。
不过老赵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之前好好一个人，甚至还是出了名的精英人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疯了吗？
老赵沉默了一会儿，对着陈业林试探的说道：“这……也不一定是精神出了问题，毕竟公司破产这种事儿摊到谁头上谁都不好受，一时之间状态有些不好也是正常的，说不定过段时间缓过来了，人也就好了呢？”
陈业林像是犹豫极了的样子，嘴唇嗫嚅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又没说，只是摇摇头叹叹气，有些怅然的说道：“倒是希望借你吉言，让简总早日康复了……”
看着陈业林这个反应，老赵反而对“简伊宁精神出了问题”这件事情深信不疑起来。
毕竟他自忖也算是了解陈业林这个朋友，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要是刚才他一个劲儿的要说服自己相信，那还有几分可能是陈业林关心过度，不小心猜错了。
可是刚才他这个反应，恰恰证明了简伊宁精神有问题的症状估计十分重，甚至有可能陈业林看到了确确实实的证据，所以才会摆出那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唉，怪不得你刚才说天妒英才呢。”老赵心里也有些怅惘，毕竟眼睁睁看着一个优秀人才陨落的样子，真是令人觉得惋惜啊，“啧啧，简伊宁小姐还没多少岁吧，膝下又有几个还没长成的孩子，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谁说不是呢，”陈业林也跟着叹气道，“而且我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个，所以简总才一反常态，一点风声都不告诉江二少。”
“我毕竟是简总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也不好违背她的心思，去向江二少告密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老赵有些可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上面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夹心饼干，是真的惨啊。
“所以简伊宁小姐才为了筹款，打算把她手中持有的设计公司的股份全部卖掉？”
总算说到了正事，陈业林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苦涩的样子笑了一声：“简总坚持不肯跟其他人求援，又想要自己解决债务问题这个烂摊子，能动用的也就只有手中那些设计公司的股份了。”
“我看简总下定了决心要卖，又不舍得这些股份贱卖了去，我就想到了两位老先生。”
老赵倒是认同他这个决定，有些自豪的附和道：“你的这个决定倒是没错，谁不知道咱们两位老先生在业内的名声有多好，绝对不会落井下石，眼看着简伊宁小姐现在的情况就故意压低价钱的。”
“你放心！”老赵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豪气云天的承诺道，“这事儿反正最后还要经我的手来办，我到时候在市价的范围上加上两成，绝对不占简伊宁小姐的便宜！”
“赵老哥，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陈业林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来。
“不过，”陈业林在手里转了转杯子，有些迟疑的说道，“一开始我和简总的打算是同时卖给两位老先生，但是刚才又听你说，其中一位老先生的二公子想要设计公司的股份，这……”
老赵也在心里寻思了一下，虽然这两位老先生向来要好，是从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交情，甚至现在儿孙两辈都仍然交好，是再亲密不过的世交，但到底是两个家族，涉及到了股份问题，也不好迷迷糊糊的掺和在一块儿。
老赵思量了一会儿，抬头询问陈业林：“那你们家简总的意思，是一定要同时卖给两位老先生才行吗？还是卖给这两位其中的一位也行？”
陈业林倒是想现在就立刻点头把所有的股份都送给那个闯出来行业冥灯名声的二公子，最好是今天卖过去，明天简伊宁看成宝贝眼珠子的那家设计公司就直接被糟蹋倒闭，但可惜当时他故意蛊惑简伊宁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位二公子会心血来潮呢，已经说服了简伊宁要跟两位老先生同时合作，达成稳固的三角关系，现在倒是有些不好反悔，回去了也不好继续糊弄简伊宁……
因此沉默了一会儿，陈业林还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对着老赵说道：“赵老哥，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我们家简总一开始就是听说这两位老先生的人品，觉得他们肯定不会趁机闹出什么幺蛾子，又觉得同时卖给两家更安全些，才答应了我这个建议，要是回去告诉她只能卖给一位老先生，而且还是那位‘二公子’闹着要到手的，我也不好交差啊……”
老赵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家那个赫赫有名的“二公子”在外面是个什么名声，又见陈业林坚定的表了态，也不好说服下去。
不过到底是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老赵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个新的主意。
毕竟他自己也跟两位老先生的关系交好，对两位老先生家里儿孙的情况摸得门清，是知道除了自己家这个突然心血来潮要进设计行业闯一闯的二公子，还有其他几个二代想吃设计这口蛋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