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武闫则转过身,安抚着郭慕烟紧张,害怕的情绪,放轻声音对她道,
“你放心,咱们会去神女庙调查的。咱们现在先送你归家,你一个女子夜间出外不安全。
期间,你只需告诉我们,你家住的地方,以及神女庙的位置即可。”
其余捕快们一听,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方才他们听的有些激动,竟一下子忘记来府衙报案的少女。这大半夜的,人家一个弱女子,为了报案,独自一个来这府衙。
总不能让她一弱女子独自回去吧?这也太不是人了,也不安全。幸好武闫心细。
若是人家独自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些意外。翌日,怕是又多一起案子了,这可就不好了。
更何况,神女庙一事,听少女的描述,是火烧,又是一堆白骨的,肯定是件大案呐!
且,神女庙被火烧,究竟是人为纵火呢,还是天干物燥呢?这可说不准。
加以去神女庙祭拜的人数众多,届时一个个调查起来,终究费时费力,府衙人手够不够,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有些人想到这,就愁眉苦脸起来....
不过,他们也不忘手举着火把子,将少女护在队伍的正中央。一路上他们听着少女的指挥来到她家住的地处。
来到不远处时,那位老妇人早已出来寻郭慕烟。她大老远就举着火把,犀利的神色扫过一片树林,一眼就瞧见了郭慕烟被一群捕快们,送了回来。
她眼眶含泪,冲向郭慕烟,“我的孙女哟!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不要独自一人嘛?你知晓,你祖母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你转个身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身上可有伤着?”
说罢,郭慕烟也乖乖配合她的动作,只是那句祖母,实在难以说出口。
武闫一瞧这情形,哪还能不知,这是两祖孙一同生活。心里也暗暗庆幸,自个将人家的孙女护送回来。
否则,要是她出了事,想必他一辈子的良心都过意不去。
“诶,多谢你们呐,好心人,谢谢你们送我孙女归家。老身真的对你们无以为报,只能日日在心里为你们诵经祈福。”老妇人的手不知何时就搭上了郭慕烟的手上,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不见了似的。
郭慕烟欲将手抽出,却发现自己竟拽不动那只手,颇有些无可奈何。
“老夫人,不必客气,这乃我们应当做的。老夫人,我们就先离开了....”武闫说罢就离开了此处,并未说出郭慕烟来报案一事。
只因方才,郭慕烟说过,不想让她家里那位老夫人担心,还是不说为妙。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人家说了不说,那便不说。
不过,这最有名的庙宇竟一夜之间化作灰烬,里头堆满了骸骨。不过一夜,不过一场火,竟让一个最神圣的地方成为最邪阴的地方。
日后,即便这神女庙重现再建,怕也是无人来了吧。
紧接着,捕快们脚步生风似的,个个一脸沉重的手举火把子,直往神女庙那边赶去。
火把子上的一团团火焰,照亮山间的路,好似想利用手中火把子,那点弱小的光,来照亮在神女庙中无辜死去的亡魂,前往黄泉路。
而神女庙本身就建立在一座山上,郭慕烟居住的地方,则处于神女庙隔壁的山上。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真的就可以从她家到上方,瞧见神女庙的顶部。
他们也不知走了多远,穿过紧密相靠在一起的草丛,穿过潺潺流水的小溪,穿过泥潭.....简直乃翻山越岭,终于才来到神女庙前。
红墙吸满了浓烟,早已从红墙变为黑墙。
神女庙的现状与郭慕烟所描述的,并无不同。若是硬要说不同,那便是她说出的现状,比亲眼所见的现状,说不严重了许多。
就当他们正准备细细观察时,树林间飘出的一阵清风,拂过他们的脑子。
他们的脑中,忽然紧绷的弦一松,当他们再次回过神来时。
个个眸子满是惊恐的面面相觑,同时还夹杂着疑惑,望着眼前人,“你不是在府衙睡觉吗?”
“我的天,老子做梦了还要梦见你!哼!那么老子非得在梦里,与你打上一架!要不是你前些日跟老子说,那只蛐蛐包赢的,老子也不会下注。
结果,你倒是赢了,老子输了!他娘的,你就是故意的!”说着,那个捕快直接一个拳头打向对面的捕快。
“什么你的梦?!这明明是我的梦,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呸!还蛐蛐,明明就是你自个运气不好,还说!”说罢,两人扭打在一起。
重重的拳互打在他们二人身上,疼痛感瞬间将他们脑中的混沌,打散了。
想到这,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且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当他们二人从地上爬起时,其余人也回过神来。
这是梦吗?!这不是梦!
他们瞳孔骤然一缩,那股檀香窜入他们鼻尖,“诶,这?这不就是神女庙吗?”话音,他们皆不约而同,抬眸。
眼前,哪还有先前他们所见到的神女庙,漆黑灰烬。
现如今,满是灯盏通明,阵阵诵经声混杂了幽幽檀香,缓缓从神女庙的红墙上,飘逸出来。
他们浑身僵在原地,一头雾水,脑中丝毫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神女庙前的。
其余人在惊奇的时候,没人留意到,武闫额间渗出冷汗,已将缕缕发丝浸湿贴在肌肤上。他只觉身子发冷,尽管他努力调节自己的呼吸状态,但仍感觉喘不过气来。
细瞧,武闫从其余人抬眸那时起,双目就没离开过,他手上紧拽着的手帕,帕上绣着一朵淡黄色的小花。
他何时有过这样一条,帕子?!
这时,一道清润的声线扯回了他的思虑,“施主,阿弥陀佛。这大半夜的来到神女庙,是有何要事啊?
莫非,一大群人趁着半夜,浩浩荡荡来此,皆是有所求不成?!”
只见神女庙内,先闻其不急不缓的说话声,再瞧一位面目慈祥的和尚,手持白色珠串,身穿袈裟从里头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