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的乖孙还有气呢，怎么就死了？你再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王奶奶生气的怒吼着。
许广才这一刻也不让自己继续胆怯下去。
懦弱了一辈子，他也是过够了。
以前娶妻生子，增添了孙子，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就因为这个败家娘们，他的儿子和孙子都要没命了。
“你这个人总是在该省的地方不知道省，不该省的地方乱省，现在好了，这个家都被你造没了，你可以称王称霸了，是不是很得意？”许广才讽刺道。
“闭上你的臭嘴，他们也是我生我养的，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他们？当时在县医院的时候，你也想省钱，要不然为什么不拦着我？”王奶奶呛声回去。
“你这个人横行霸道习惯了，这些年一直都跟王秀芝较劲，现在王秀芝被气跑了，你在许家村算是出名了。”
“我看你到现在还惦记着王秀芝吧，可惜了，你一门心思想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不给你机会。”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王秀芝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不信？”
王奶奶感受着怀中的孙子逐渐没了呼吸，她也不继续和许广才吵架，不停的摇晃着孙子的身体。
“乖孙，我的乖孙，你不要离开奶奶，你快醒过来，你要什么都可以跟奶奶说，奶奶都能满足你。”无论王奶奶怎么呼喊，怀中的人都不给回应。
许广才蹲在一旁，拿出焊烟点燃，闷头抽烟。
王奶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急忙将希望落在赤脚医生的身上。
“你快救救我的乖孙，他好像没呼吸了。”
“你怎么不动？你这个人是死的吗？”
“你不配当赤脚医生！你就是个杀人犯，你连人都都救不活，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怎么不去死呢？”
王奶奶不停的咒骂着赤脚医生，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
赤脚医生觉得心口闷闷的，王奶奶孙子的死让他心里也不痛快。
他向来见不得任何人离世。
赤脚医生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他喃喃道，“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不让他们爷俩住进县医院？我都已经给许广才塞了钱，你们应该有钱住院才对。”
王奶奶一怔，许广才心虚的别过脸，作势要跑。
王奶奶将孙子放在地上，她起身去追许广才。
许广才也不敢逗留，立马撒腿就跑。
赤脚医生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闭摔在地上昏迷过去。
许清沫路过赤脚医生家门口，大门半开，赤脚医生横躺在门当中。
她原本想离开，可是刚走出去两步，又折了回去。
一手拉住赤脚医生的胳膊，拖进了后屋，轻易的将人扔在床上。
许清沫将一个瓷罐里的灵泉水取出喂给赤脚医生喝。
确定他身上的毒素消解了大半，暂时不会威胁到生命，许清沫才转身往外走。
二狗坐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许清沫，好奇的问，“你刚刚喂赤脚医生喝的是什么？”
“毒药。”稚嫩的声音满是疏离，许清沫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反问，“要不要也给你喝一口？”
二狗往后面躲了躲，“我才不要，你这个小孩子坏的狠。”
“我坏？”许清沫不由分说的走向二狗，抬脚踹在他的破腿上。
“啊……疼疼疼，你想让我死吗？”二狗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
他可是亲眼目睹许清沫拿着根棍子就能屠狼王。
他好端端的时候都没狼王厉害，更别提现在一身伤。
此刻五岁的许清沫在二狗的眼里，比狼王还吓人。
他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越来越少。
“你这样的还不如死了，活着只会糟蹋粮食。”许清沫懒得再跟二狗废话，他这样的人没有及时包扎伤口，不死也是半残。
差点忘记了，他现在已经半残。
那离死不远了。
许清沫离开没多久，赤脚医生家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悄咪咪的摸黑进屋。
四下张望，确定没什么人，他蹑手蹑脚的进了后屋，四下翻着屋里的东西。
对方摸进了赤脚医生的卧室，一阵翻箱倒柜。
终于，找出来十张大团结。
黑影直接将大团结拿走，刚出了里屋到了偏房，迎头砸来一个簸箕，正巧砸在他的头上。
黑影哀嚎了一声，二狗听这声音很耳熟。
他试探得问，“是不是王二蛋？”
黑影一怔，立马反驳，“我不是王二蛋。”
正是王二蛋的声音，二狗瞬间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忍着身上的疼，反问道，“你过来偷赤脚医生的东西，不怕被村长知道吗？”
“谁说我偷东西了？”王二蛋抓起旁边的凳子走向二狗，威胁道，“你如果敢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一板凳砸死你。”
二狗恨王二蛋，明明两个人一起去的后山，他被王二蛋推到狼王身边，差点连命都丧在狼王的嘴里。
王二蛋却好好的，还能进来翻箱倒柜偷东西。
二狗很清楚，即便自己以后养好了身体，也掩盖不住他是个残废的事实。
凭什么王二蛋可以完好无损？
二狗扯开嗓子冲着外面喊叫，“快来人啊，王二蛋偷东西偷钱，大家快来抓小偷唔……”
王二蛋情急之下将手中的板凳砸在二狗的脑袋上。
duang！二狗应声倒地。
王二蛋也不敢停留，他的口袋里还捂着十张大团结，一旦被人发现，这些大团结可就不属于他了。
他转身，毫不犹豫的逃跑。
……
鸡鸣声响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许家村里开始有人走动。
一户人家抱着六岁的男孩着急忙慌的往赤脚医生家跑来，嘴里碎碎念，“张大叔快救救我家臭蛋，他突然昏睡不醒，还说梦话，怎么都叫不醒，这可咋整？”
妇人急红了眼，男人在旁边絮叨着她这么大的人连孩子都照顾不好，更是扬言臭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婆娘也不要了。
男人推开了赤脚医生家的门，发现门没锁，院子里也没有人。
他们心里一紧，昨天听说王奶奶来这里闹事，赤脚医生该不会气的还没起床吧？
“张大叔，你人在家吗？”妇人冲着屋子里喊了几声。
她男人先一步闯进屋，忽然发现墙角旁，倒在血泊里的二狗耸拉着头，一脸死灰，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