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觉得科尼尔撑不过三年。
K星球生活环境恶劣,不仅是K燃料的辐射问题,还有众多罪犯在一起高发的冲突。
只要他不慎卷进去,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只要他死了,珀南就是他的了。
也许他很难忘了他。
可奥多人漫长的生命,足够他忘了他。
他等得起。
就是身体等不了。
年轻男人精力旺盛,可不得床上见真章!
他想要他,暗示过几次,珀南视而不见。
一次,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就开门见山了:“佩特,你说谈恋爱,可没说上床。”
佩特一口血差点呕出来!
“谁家谈恋爱不上床?”
“难道你跟科尼尔这么纯洁?”
他一冲动,就提了科尼尔这个地雷。
科尼尔去K星球两个月了。
来信说,他身体不是很好。
珀南担心的很,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他跟他几乎形影不离,知道他心系别的男人。
正因如此,刚刚才那么冲动。
或许,肉体关系更能拉近感情?
奈何珀南对他的肉体没有兴趣。
他冷着脸,声音带着讥诮:“我们不纯洁。就是因为不纯洁,才要跟别人保持纯洁。”
他有洁癖,身体的,情感的,做不到心有所爱,还去抱别的男人。
当然,也不可能给人抱。
这一辈子,除了科尼尔,他不可能纵容别人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佩特想要打破这种不可能。
但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他细细想了几天,开始大肆宣扬所有权。
具体行为如下:大庭广众下牵手、拥抱,偶尔偷个吻。
珀南很生气,可他人前走文雅沉静路线,就不好发火。
只能私下里警告:“佩特,你要是精虫上脑,就去找别人。”
他受够了他的摸摸、亲亲。
他觉得他黏人的很。
就是跟科尼尔最好的时候,他也没这么黏人过。
狗皮膏药一样。
尤其是格雷统帅,不,格雷总统都开始打趣他了:“我这个侄子是不是有点恋爱脑了?很黏人吧?”
珀南:“……”
他有苦难言,勉强挤出点笑,没说什么。
隔天
总统召见公爵谈及建立星际贸易中心的事。
公爵再三推辞,还表示:“我人微言轻,能力不行。”
总统便回应:“我让珀南跟佩特供你差遣。”
公爵似乎不大喜欢佩特,便说:“谢总统抬爱了,我就借珀南将军坐镇吧。”
不想,总统竟说:“不好意思,公爵大人,他们俩……不好分开啊!”
那天,他觉得脸都丢尽了。
偏他还抓着他的手秀恩爱:“是的,公爵大人,你要是把珀南带走了,我会相思蚀骨而死的。”
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把他拉到洗手间,克制着怒火,低喝:“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觉得有意思吗?你以为那么说、那么做,就能坐实我们的关系了?”
佩特笑得痞坏:“你急了,你急了,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嘛。”
珀南看得窝火,一拳袭上了他的小腹:“够了!我不跟你胡闹,接下来,你给我低调点!”
低调的佩特扒着他的肩膀,就吻上了他的唇。
珀南反抗,踹他:“你疯了!”
疯了的佩特咬破了他的唇,舔着他的血,笑得非常混蛋。
珀南一拳砸在墙上。
他对他无可奈何。
因了那份恩惠。
他更想念他的科尼尔了。
一天又一天。
什么叫相思蚀骨,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那是一种只在夜深人静时翻腾的想念和寂寞。
失眠。
一晚又一晚。
佩特看他睡不好,给他推荐安眠药:“吃一粒,便能睡着了。”
珀南为失眠所扰,没多想,便吃了。
他打死没想到,那药还有助兴的功效。
他的身体着了火。
他的吻落下来。
“我帮你。”
“珀南,我爱你。”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却如同魔鬼,让他身体颤抖。
“别、别碰我!”
他的眼泪流出来,心里暗笑:你便这样爱我。多可笑的爱。看吧,多少人假爱之名,施以伤害?
珀南拒绝回想那一晚。
他没什么印象,药物使他失去理智,身体在天堂,灵魂在地狱。
科尼尔,科尼尔,我的爱啊……
*
科尼尔从矿坑里爬出来,满身脏污,俊脸一团黑,像个黑鬼。
他在K星球呆了三年。
期间,不少男人打他的主意。
为了保护自己,他很少洗澡,整天蓬头垢面,脏的不堪入目。
“一群该死的畜生,都说了,底下采空了,还特么采采采!”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
“别抱怨了,谁让我们犯了罪?”
“还是死了干净!哪有这么侮辱人的!今天的伙食又没了!”
“我这还有块饼,兄弟,要不?”
……
周边人骂骂咧咧是常态。
科尼尔低着头,咬着一块干硬的饼,麻木地听着,不发表一句话。
有人推他一下:“哎,听说你袭击了总统。”
立刻有人拍手叫好:“你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是条热血汉子啊!”
更多人是叹息:“我也袭击了总统,后悔死了。\/对,你说咱们安稳日子不过,跟着瞎搞什么?\/忽悠几句就上去,其实就是大佬内斗的牺牲品。”
科尼尔不说话,咬了两口饼,看监工吹了哨子。
又一天的劳作开始了。
麻木的劳累。
人生还有希望么?
晚上
同铺的人聊女人、聊刑期、聊未来。
轮到他的时候,他说:“哦,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会来接我。”
不出预料,一片哄笑声:
“哈哈哈,谁会等一个流放K星球的罪犯啊!”
“别天真了!这里除了军队来人,就没别的人来过。”
“你这小子被骗了!”
“早点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
笑完,便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科尼尔彻夜难眠,伸手抚摸着墙壁上的一道道划痕。
一年三六十五天,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珀南,我在等你啊!
翌日
阳光炽热,烧着人的肌肤。
他在矿场推着车,沙尘很大,隔几步就看不清了。
“科尼尔,我来接你了。”
一道熟悉的男音响起。
科尼尔身形一僵,昏黄的视野里,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揉揉眼睛,泪水落下来,一时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
苦难终磨去我们的戾气和傲骨。
只剩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