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岁檀一看,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男子,后面跟着一个眼熟的人。
这应该就是容太妃的儿子宁王霍允了,另一位则是几次三番见面的男子。
沈清晏刚才就看见她抱着孩子,她本来神仙一般的人,看孩子的时候,眼神温柔极了。
怀里的小家伙一看见沈清晏,就“啊啊”地朝他伸出手,看来是经常抱的。
这些太妃之间的孩子,联系比她想象中更为紧密,窦岁檀也不逞强。
“见过王爷,见过沈公子。”窦岁檀一边把孩子递过去,一边带着谢姣行礼。
她也没逞强,就把孩子递了过去。
见沈清晏的目光投过来,她赶紧扯了扯自己的袖口,左手上的印子因为揉了药,好是好点了,但看上去很严重,青了一大片。
看着的话,很唬人。
她总觉得很丢人,刚才害怕被看见,她清醒地觉察到了谢鹤明的不堪,
怪不得娘说她蠢,错把鱼目当珍珠。
只是现在,娘有她的计划,也不好贸然打破。
沈清晏的眼神只是一闪,没有说什么,总之谢鹤明这种草包妄想安稳在朝堂上立足,简直是笑话。
“不必拘礼,今天是昭娘娘的生辰,说起来,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昭娘娘这么想要热闹呢。”霍允长相看起来很是温和,说话都是带着笑意,眼尾弯起,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和霍璩看上去一丁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窦岁檀就想,看来都说先帝后宫斗得厉害,但一个王爷,对其它太妃都是一副很熟稔的样子,看来有些事情也不尽然。
其实她就想错了,一年前,得知新帝逼宫夺位,后妃们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
先皇靠不住的,先皇死了之后,大家都不约而同过起了安稳日子,有什么好斗的呢,为了那么一个老头子。
你看看人家昭太妃,不就是不争不抢成为最大赢家,新帝敬重她,这日子好过的很。
容太妃就是第一个明白这个道理的,她和昭太妃从前也没什么大的过节,自然顺理成章地走得亲近。
果不其然,儿子也聪慧,是第一个投靠新帝的,现在在那一众先帝的孩子中,最是得意的人。
“是呀,娘娘一向是个爱清净的人。”窦岁檀笑着回他的话,
谢姣牢记她的话,不卑不亢,因此没有一直低着头,乖巧地跟在后面。
倒是沈清晏手里的小胖墩被他抱了一会儿,又啊啊啊地举起手,要窦岁檀抱。
“他倒是知道找好看的人抱。”王爷酸溜溜地说,这小孩很好玩,大家都喜欢逗,可孩子也是认人的,尤其是要看脸!
看看这里,沈清晏和这位窦氏,哪个看起来不是皎皎若明月般的人物,就是身边走着的这个沉默的小庶女......
从霍允的身高看去,倒是只能看到一只小巧的耳垂和光洁白皙的下巴。
沈清晏没第一时间给:“我长得好,我知道,你可别唐突了伯夫人,”
又往前走着,把孩子放在她身前,却不递过去:“你逗逗他,就不必抱了,抱一会儿保管你手酸。”
一边的霍允和谢姣就这么被挤到后面,沈清晏抱着孩子,窦岁檀嘴角噙着笑容逗孩子。
看着......有点像是一家三口。
这种氛围他们很难插进去,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
好在他们就这么走着进了殿内。
看着他们这样走进来,里面的几个大人也是一愣,还是贵太妃先说话:“我就知道你们弄不住他,所以你们看看,我身边的奶嬷嬷,哪个不是身强体健的!?”
众人就笑。
沈清晏把孩子递过去:“还好臣有一把子力气,只是可怜了伯夫人,一双细手都要抱断了。”
他状似开玩笑,但是这么亲近的打趣,搞得容太妃多看了自己这侄子一眼。
之前是起过这样的念头,可窦氏已经是嫁人了,沈家总不能抢吧,
这会儿这么看着,两人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不得了!
唉好女孩怎么都那么早早地嫁人了呢,容太妃暗自惋惜。
倒是昭太妃神色如常:“既然来了,就都坐吧,快奉上果子饮子来,今儿个我可是破费了。”
白氏就对坐在身边的窦岁檀说:“我瞧着你精神不太好,一会儿给你越姨献了礼,你去休息一会儿,脸都青了。”
“是。”窦岁檀摸摸自己的脸,昨晚上她是没睡好的,但脸色居然这么差吗,连娘都看不下去。
来之前,自然是都准备了生辰礼,因为都是熟人,倒也不必那样隆重,大家一起打打马吊,聊点闲话,打发时间。
“我来瞧瞧,倒是个小美人儿,这儿就我没孩子,不如就留在宫里,陪我耍好了。”昭太妃仔细瞧了瞧谢姣,说。
谢姣就去看窦岁檀的眼色。
“你也别看她,她也来陪我!”
正巧,霍允那边还有事,又是外男,献了礼就赶紧走了。
倒是沈清晏和要去偏殿的窦岁檀一同出来。
沈清晏看她一言不发,就说:“我们好歹有了两面之缘,你也太过于冷漠了吧?”
“不是,妾身在想事情,失礼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公子高洁,没有说出去。”窦岁檀指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件事。
沈清晏就把扇子握在手里,似是有些好奇地问道:“恕我唐突,良人难寻,夫人如此品貌,没有想过其它出路吗?”
这就是明晃晃地问她怎么不和离了。
窦岁檀就说:“也许是妾身窝囊吧,但总之我识清了他的面目,自然会早做打算,还请公子继续为妾身保密,不然妾身真的无地自容了。”
“理解,若有需要,也可以同我说的,你别误会,纯粹是看不下去,那温氏嫁的可是我的表哥,表哥生死未知,她就敢同老相好勾搭,真的是不把秦家和我们沈家放在眼里。”沈清晏看上去很是气愤,为自己的表哥打抱不平。
但窦岁檀就这个话题不欲多说:“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她浅浅蹲身,今日穿的宽袖连同大裙摆,被秋风吹起,平白生出一股飘渺欲飞的感觉。
沈清晏回头看着她,片刻后才大步离去。
窦岁檀松了一口气,因为没睡好的疲惫就这么涌了上来,她一个人慢慢去偏殿,因为珈蓝被母亲叫去看绣品了。
她推开偏殿的门,门刚阖上,嘴巴就被捂住,整个人被摁在门上。
“你和他,在聊什么,那么高兴?”
? ?霍璩:你们像一家三口,我算什么?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