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因为谢隐一宿没睡好,第二天训练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夏秋在前面训话,她无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几许泪水。
她自认是没什么秘密的人,但一想到谢隐临走前那种“我什么都知道”的笑容,杀心就“蹭”地一下高涨。
万一他掌握的线索会对自己不利呢?
这种闷骚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恨不得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姜棠在心里给谢隐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联赛在即,夏秋恨不得让他们一天都泡在训练场,她是肯定抽不出时间去打探有关谢隐的消息的。
夏秋训话完,扫了眼队伍,一眼就看见姜棠在悄咪咪打哈欠,脸黑了黑,语气也不由重了许多,点了四个人出来:“今天二人一组对练,自行组队。姜棠、田中、亚瑟和陈序,你们跟我练。”
被点名的四人顿时后背一紧,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今晚校医院的床位应该不紧张吧?
盛怀安今天没来,不然他也逃不掉。
临解散前,王来财悄悄挪到姜棠身后,正准备戳她的腰,姜棠却头也没回,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
王来财挑眉,确认了一下自己正处于技能当中,暗自吐槽这人不会背后还长了眼睛吧?
她语气带笑:“盛怀安可是被你打到道心破碎,连夜回盛家找他老妈撒娇去了。不过,我看盛盈女士也是自顾不暇咯。”
姜棠听了一耳朵,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
只听王来财又说:“那疯女人不是吃亏的主儿,估计就这几天会找你重提婚约。你提前做好准备,还有这几天别联系我那个中介号,被天衍盯上了。要找我就线下。”
盛世财团大乱,里面自然有她的推波助澜,盛盈那个疯女人开天价悬赏她,搞得她都想把自己交出去了。
姜棠小幅度点点头,记下了王来财的提醒。
夏秋不耐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王来财,你也皮痒了想和我练练?”
被点名的王来财连忙跟个鹌鹑一样逃了,留下一句:“第一名,好好享受爱的锤炼哦!”
姜棠眼睛往上一翻,在夏秋的暴喝中慢悠悠和另外三个难姐难兄站到一起。
“你们三个,一起上,有什么招数尽管拿出来!”今天的夏秋语气很冲,一听就晓得心情不佳。
亚瑟急于表现,头一个冲了上去,数秒后挨了一脚,被踹飞了回来,倒地不起。
夏秋冷笑一声,骂了句“废物”,听得亚瑟那张俊脸扭曲涨红。
他朝两女一男说:“愣着干什么?还不上?”
也不能他一个人狼狈啊!
陈序厚着脸皮加入两个女生:“组个队呗?”
二人也不想光挨打,同意了下来。
正说商量下战术,夏秋却不给这个时间,长鞭一抖无差别攻击四人。
“异种会给你们商量战术的时间吗?”夏秋大吼。
那鞭子像是夏秋身体的一部分,指哪打哪儿,四个倒霉蛋挨的打都很平均。
姜棠好一点,虽然躲不开但是她躲得快啊,反正没打到最疼的地方。
逐渐适应节奏后,她立马就展开反击,先闪电般伸手抓住长鞭,坚冰顷刻间从她的手掌向鞭身蔓延。
被冰冻的鞭子不如以往灵活,她大喝一声:“上!”
其他三人反应也快,刷刷三道残影飞了过去,姜棠却没急着上,她使用技能七十二变,把自己变成了陈校长。
被当枪使的三人一个个被踹倒,夏秋冷冰冰道:“你们以为我近身战很差?”
怎么敢近身的?
随后她听到一声:“小夏啊……”
陈校长的脸倏地在眼前放大。
“老陈?”
果不其然夏秋一愣,“陈校长”眼中闪过笑意。
不对!
等夏秋反应过来却已经迟了。
只见陈校长一记鞭腿扫来,空气中响起爆裂声,她肋骨一痛,恐怖的力道让她倒飞出三米之远。
夏秋急急刹住,未等稳住身形,脚底一踩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再待看去时身体已然逼近姜棠。
拳风扑面而来,姜棠自知雷区蹦迪惹人生气,也不敢硬接这看着就能把人脑壳锤爆的一拳,又是一变化作一只小巧的飞虫异种,灵活躲开了夏秋的拳头。
七十二变,变人容易,变非人却是难的,需要了解所变物种的方方面面。
为此,姜棠在选修了《异种深入研究》后,还蹭了《异种解剖》这门课,选定第一个非人物种后,就马不停蹄地去郊外抓了一个巢穴的飞虫回来研究。
飞虫目标小,夏秋的攻击几次都被姜棠躲了过去。
不过夏秋也不着急,反而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只见她双手虚空一握——
姜棠几乎立时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挤压感,仿佛下一刻这具变作飞虫的身体就要爆浆了。
她无奈只好恢复人身,勉强支撑起身体,不至于被巨大的压力压得跪下。
好在这时她那三个便宜队友已经回过神来了,见仇恨被姜棠吸引了过去,当机立断又纷纷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包抄夏秋。
他们想的是,怎么说夏秋都只有两只手,一只用来对付了姜棠,那就只剩一只手了,他们从三个方向进攻,留下几道伤还是没问题的吧?
事实证明,他们想得美。
眼熟的长鞭不知从何处窜出,鞭身不断延长,刷刷几下把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猪队友啊!”姜棠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悲痛的大呼。
下一秒,夏秋手掌下压,周身压力倏地加重数百倍,姜棠无力坚持,面朝地栽倒,把地面压出一个人形坑。
身上压力这才一轻,姜棠狼狈地爬起来,两行鼻血滴滴答答落在手背上,没等她擦呢,一只手伸到她眼皮子底下,抓起她的衣领,把她揪了起来。
“你很有胆量嘛,装成老陈骗我?”
夏秋笑得狰狞,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握成拳头,然后慢慢举起。
“嚯,我认——”
姜棠识趣举起双手,但夏秋却不给她求饶的机会。
只听“邦”地一声闷响,姜棠的脑袋立即垂下,陷入婴儿般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