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两节都是光影绘画实践。
孟书窈不在状态,完全没有灵感,画了好几张废稿。
教授过来问:“Elara,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孟书窈放下笔刷,“抱歉教授,我还没找到灵感。”
教授轻轻摇头,一语道破,“你没静下心。”
沉淀不下来自然没有想象空间。
孟书窈没否认,“对不起。”
“下午来办公室找我。”
“嗯。”
等教授走远,温妮小声问:“你怎么了窈窈?”
孟书窈微微叹气,“没灵感。”
“你昨天的面试怎么样?”
“不顺利。”
温妮安慰她,“没事,再找找,肯定有合适的,你专业成绩这么高,区区一个实习而已,没问题的。”
孟书窈缄默。
她并不单单是因为实习的事。
这两节课作业没完成,只能另外再找时间补交。
下午同样是两节课,四点半下课,她直接去找教授。
办公室门没关,孟书窈抬手敲了两下,“教授,您找我。”
他点头示意,“进来。”
孟书窈走到办公桌前,等训话。
以为要被批评,没想到他只是问:“你暑假是回国还是留在这边?”
“我想留在这边。”
教授:“如果你想提前实习,可以去R&c画廊。”
孟书窈错愕,“R&c画廊?我吗?”
她哪里够资格?
想都不敢想,R&c画廊是肖像艺术家卡萨女士的私人画廊,她从不收学生,本人性格洒脱自在,常年在各个国家旅游,画廊一直由她助理帮忙打理。
上次被裴先生买走的那幅画,就是卡萨女士的作品。
教授解释,“卡萨女士是我的校友,前几日她来找我叙旧,在办公室看见你的作品,觉得你可塑有灵气,问你愿不愿意去她那实习。”
“我当然愿意!”孟书窈有种被大奖砸中的感觉,脑子都晕乎乎,像在做梦。
“行,那我回复她。”教授提醒,“不过她的画廊在纽约布鲁克林区,你可能得在那边租房子。”
孟书窈点头,“没问题的。”
她暂时不缺钱,孟家要面子,在经济上不会苛待她,加上她在学校拿了奖学金,参加比赛也获得过奖金,以及平时兼职,攒了一笔小金库。
“教授,在画廊实习可以加学分对吗?”
“只要有盖章就可以,不过以你的成绩,加不加这点学分都无所谓。”
“我知道了,谢谢教授。”
-
纽约长岛富人区。
庄园占地一万多平方英尺,毗邻黄金海岸,园林绿化茂盛,私密性极高。
楼上露台,裴聿洲刚从泳池出来,身上湿漉漉淌水,他扯过一旁的浴巾随意擦拭。
运动过后,肌肉还处于紧绷状态,遒劲精悍。
mark递上手机,“先生,您的电话。”
裴聿洲擦干手,接通。
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你托我办的事已经搞定了,小姑娘也答应了。”
他淡声回:“嗯,谢谢。”
“不是什么大事。”卡萨笑了笑,“值得你费心思亲自开口,看来这小姑娘不简单,我还挺期待见见她。”
裴聿洲不接话。
挂电话,他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今天老爷子七十大寿,几十名佣人早早就开始忙碌,准备接待客人。
傍晚时分,宾客陆续抵达。
老爷子被一群人簇拥在客厅。
一些晚辈一个比一个嘴甜,说笑声不断。
裴聿洲从楼梯下来,过去打声招呼。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马甲三件套,肩线宽阔平直,身型挺括,一言一行都透着成熟男性的优雅矜贵。
在场几个女生偷看了好几眼,目光不敢太明显,频频拿余光打量。
另外几位和老爷子年纪相仿的年长者感慨。
“迈克尔先生有个这么优秀的外孙真是令人羡慕,不像我家那个,不学无术,每天就知道到处玩。”
“可不是吗,有Kerwin在,迈克尔先生只管颐养天年,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们就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一把年纪了还要操持公司和家里。”
老爷子无奈一笑,“我也操心他的婚事。”
旁边人附和,“也是该成家了,就是不知道Kerwin喜欢什么样的,有什么要求吗?”
裴聿洲随口一句:“看眼缘。”
老爷子指着右手边的女生介绍起来,“Kerwin,这是肯迪老先生的孙女珍妮,牛津大学毕业,刚从英国回来,马上也要进家族公司工作,有空的时候你们可以一起约个饭聊一聊。”
女生面露羞涩,但谈吐大方,“Kerwin先生你好,读书的时候就听过你在华尔街创业成功的事迹,我特别佩服,金融领域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有机会能向你学习。”
裴聿洲轻轻颔首。
老爷子的面子,他不能驳。
“我看他们站在一起就很般配,那个词用中文怎么说来着,精通什么女?”
有懂中文的人补充:“金童玉女。”
“对对对,就是这个!”
管家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老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老爷子点头,“那就先用餐吧,大家入座。”
一行人移步餐厅。
容纳三十人的长桌,香槟色餐布铺开,餐具整齐摆放,中央一排烛台及鲜花装饰。
老爷子分明有意撮合,特地让珍妮坐裴聿洲旁边。
用餐期间,其他人也刻意将话题引到他们这对年轻人身上。
珍妮很想和身旁男人多聊几句,但他话很少,根本不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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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晚宴结束,宾客散场。
佣人负责善后,每一个角落打扫干净。
老爷子把裴聿洲叫到书房。
棋盘桌上,放置一副碎钻镶嵌的国际象棋。
是上个月裴聿洲在拍卖会拍下的那一副,送给老爷子的生日礼物。
裴聿洲坐下,陪他下一局。
老爷子摆弄手里的棋子,“觉得珍妮那女孩怎么样?”
裴聿洲推动‘兵’占领中心格,“没太了解。”
“我看跟你挺合适的。”老爷子直言,“家世、外貌、性格、能力都没什么可挑,你说呢。”
裴聿洲不做评价,只说:“不合眼缘。”
老爷子移动‘象’往前,眼眸眯起,“什么样的才叫合眼缘,艺术学院那女孩吗?”
裴聿洲执棋的手微顿,“亚瑟先生告诉你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老爷子语重心长,“你这个年纪身边有异性很正常,但我必须提醒你,感情是累赘,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人拿捏。”
他点了点面前这枚‘王’,“你要坐稳这个位置,就不要动心。”
裴聿洲盯着棋盘,眸色晦暗。
“想想你母亲,别走她的老路。”老爷子吐出口浊气,“珍妮很适合你,你们可以先接触,如果觉得不错再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