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芍儿真是表哥的通房吗?
否则二人怎么会睡一个被窝,这么的亲密?
傅慧雪越想越不开心,可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她仍不死心地问芍儿,“你们昨晚上,是一起睡的?”
芍儿听到这里,仅剩的一点睡意,也立即消散了。
她和温颜一起睡,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是,温颜现在是“男子”的身份,两人睡在一起,便不合适。
对上傅慧雪探究的眼神,芍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胡乱地编了一个借口,“夫人受伤了,起不了身,公子怕奴婢一个人照顾不了,便昨夜在屋里打地铺了,奴婢是和夫人一块睡的。”
“是么?”傅慧雪狐疑地看着她,然后指着地铺上的枕头问道,“那这个枕头是怎么回事?”
“是……”
“我喜欢用两个枕头,慧雪表妹是有什么意见吗?”
芍儿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突然,温颜的声音响了起来。
芍儿心里一松,忙道:“奴婢去烧热水。”说着,便赶紧出去了。
傅慧雪看向地铺。
竟见原本熟睡的表哥已经醒了,并坐起身来,拿过一旁的衣袍,慢吞吞地穿着。
看着表哥慵懒散漫的模样,傅慧雪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异常快。
表哥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
即便发丝松乱,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观。
傅慧雪咬了咬唇,低声道:“表哥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意见。”
见她一脸羞答答的模样,温颜立即想到了娘亲曾说过表妹爱慕自己的话。
她轻咳一声,心里有些慌乱。
这怎么是好?
表妹好像越陷越深了。
她赶紧穿好衣袍,起身想收拾被褥,可傅慧雪却先蹲了下来,并抢过了她手里的被子,“表哥先去洗漱吧,我来叠就好。”
“这怎么成?”温颜又将被子抢了过来。
“你是以为我不会叠被子吗?我也会的。”傅慧雪又将被子抢了回去。
温颜:“……”
“阿颜……”这时,傅氏醒了,声音有些痛苦地喊了一句。
温颜一惊,也顾不上抢被子了,急忙起身走到娘亲的床前。
“娘,您怎么样了?可是哪里不舒坦?”温颜关切问道。
“我、我……”傅氏涨红着脸道,“我想……出恭。”
“我这就扶您起来。”温颜说着,将芍儿喊了进来。
两人准备将傅氏扶起来时,傅慧雪上前道:“表哥,还是我跟芍儿扶姑母去吧。”
在她看来,表哥是男子,即便是姑母的孩子,姑母怕是也会不自在的。
温颜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表妹在。
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傅氏,“这……”
“阿颜先出去吧,让你表妹和芍儿扶我就行。”傅氏也想到了,忍着疼痛,柔声道。
温颜虽然担心,但也只能先出去。
想到娘亲昨晚因为太痛,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估计已经饿了,便赶紧去了一趟大厨房,拿了些清淡的饭菜回来。
等她回来时,傅氏已经解决完,躺回了床上。
但唇色发白,显然是刚刚起来一趟,遭了大罪。
温颜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她坐在床边,给娘亲喂了一些粥,而后又让芍儿重新给娘亲敷了药,她自己则拿了药放到炉子上煎。
傅慧雪跟了出来,蹲在她身边道:“表哥别太担心,姑母很快会好起来的。”
温颜感激道:“多谢表妹,还劳你特地过来看我娘。”
“这是应该的,表哥太客气了。”傅慧雪摇了摇头,见他拿着蒲伞,扇着炉子,烟气冒起来时,将他俊秀的脸庞,氤氲得柔和了几分,一时竟看得呆住了。
表哥竟是比……女人还要秀美呢。
温颜察觉到她的打量,心里一跳,侧了侧身,躲开她的视线,开口道:“这里烟熏火燎的,表妹还是进屋里坐吧。”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个。”傅慧雪双手撑在膝上,美眸晶亮地看着她。
温颜:“……”
“表哥,你肯定也饿了,快去吃饭吧,这里我来看着。”傅慧雪开口道。
若换作平时,温颜自然要拒绝,但她不想蹲在这里,被表妹一直用爱慕的眼神盯着。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轻咳一声,将手里的蒲伞递给了她,然后便赶紧进屋去了。
温颜吃完饭,又躲回屋子里看书去了,她实在不想面对表妹火热的眼神。
才看了没一会儿,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傅老夫人着急的声音。
“伤到哪儿了?怎么好端端地会摔倒?”
温颜一听,放下书本,急忙走了出去,果见傅老夫人来了,正在院子里跟傅慧雪说话。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
傅老夫人杵着手里的百穴藤杖,恼道:“我要是没听说,你们就打算一直瞒着我是不是?”
温颜确实不想惊动外祖母。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
不过昨日表哥亲自将娘亲抱回西院,司九又请大夫的,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没被人撞见。
指不定是哪个下人,传到外祖母耳中的。
而且连慧雪表妹都知道了,知道的人肯定不少。
眼下人已经来了,她只好上前,扶住外祖母的手道:“没打算瞒您,这不是事情太多了,没有腾开手么?您先进屋里坐吧。”
她和傅慧雪一起,将人给扶进了屋里。
傅氏见母亲来了,想起身,结果扯到了伤处,一下子白了脸。
傅老夫人见了,责备道:“你动什么?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安生一点?你当你还很年轻啊。”
“外祖母别气了,娘也是心里歉疚,让您为她操心。”温颜忙道。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到床边坐了,看着女儿道:“你昨日在我那里,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跌得这么重?”
傅氏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娘,您就别为姨母遮掩了,分明是她推的您。”温颜打断了她的话。
娘亲因为姨母,摔成这样,姨母还一点悔改歉疚之心都没有,她不觉得有替她遮掩的必要。
而且以她那位姨母的性子,也不会领娘的情。
既然如此,娘亲何必要受此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