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教习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
张寒不仅超额完成修炼任务，把余下两环汇聚到气海冰心的位置，解决掉晋升二品前的最后一个隐患，还超额完成了模特任务，近四个小时一动不动，让石教习画了个够。
只是，看着石教习当着他的面用天地元气直接烙印上的像是“智障也有春天”“脑袋大脖子粗”“妈妈再爱我一次”之类的作品名，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利索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穿好雨衣离开这个充满耻辱记忆的“魔窟”。
“别忘了，下周日九点，不见不散哦！
你要是敢迟到甚至放我鸽子的话，小心我告到政教处哦！”
已经出了门，石教习的声音还在脑袋里回响。
张寒眼前一黑，开始后悔刚才答应石教习的不平等条约。
『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的。』
张寒走出七新楼，张寒狠狠吸了一口雨后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狠狠叹了一口气。
按理说他的实力已经走在了很多“同龄人”前面，前途本该一片光明，可是却一直被先天精气的事折磨，不得解脱。
『妈的，突然羡慕起来曹道坚了！』
张寒骂了句脏话，相比于曹道坚每天逼格满满，云卷云舒，随随便便动手就差一点将他们团灭了，自己每天过得焦头烂额，奔波不断，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哼，上次让小曼解决他，算他运气好，要是再惹到我们头上，一定给他点教训。”
说到底，张寒也只是个心性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年轻，偶尔也会幻想一些人前显圣的桥段。
当然，也就是想想得了，他一向信奉闷声发大财，真遇到事情肯定不会故意装b节外生枝。
张寒和大小姐通了Vx电话，伙伴们都在新宿舍，等着他回来吃了饭一起去老宿舍搬家。
此刻已是黄昏，天色半黑，一路上的景象与下午来时大不相同，再加上新宿舍总共也就去了两回，不是很熟悉，他又懒得开导航跟着走，就只能小心辨认着周围的建筑往回来。
转过一个弯，张寒脚步一顿，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两个人靠近站立，一人头顶蓝色的“猎人”字样正在缓缓消散。
『哟，这是碰上杀人越货的了？』
张寒心头一喜，又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他刚把全身四环汇聚为一体，想掂量一下自己的战力，就遇到了现成的对手。
在天地元气的无声滋润下，他的眼力远超从前，凝望着刚刚解决掉对手的“狼人”。
“曹…曹道坚？”
等到渐渐看清眼前的景象，张寒脑袋一嗡，这也太无巧不成书了，眼前之人竟然就是刚才心心念念的曹道坚。
张寒本就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又看过他的详细资料，再加上对方形影不离的魂灵立方，张寒确认无疑。
『怎么办，要练练吗？』
真的见到了曹道坚，张寒反而有些犹豫，对方下午不仅重新加入到狼人杀的活动当中，居然还遵循惯性再一次选择了“狼人”，自己对他出手，无可非议。
可是，想到对方手中那神秘莫测的魂灵立方，张寒又有点犹豫。他可不像刘小曼会用一手bug飞刀，正面对上曹道坚，可能讨不到好处。
『离得这么远，又有树林遮挡，应该看不到吧!』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对方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对手上，没有注意到自己。况且对方先前的记忆已经被消除，暂时忘了双方的恩怨，也没法确定自己是“猎人”，可能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呢？
他在脑中迅速把各种情况都分析了一下，现在退，他有十足的把握摆脱对方。
而如果选择交手，战胜对方的概率只有三成，更大可能是打个平手甚至败给对方。
没有犹豫的时间，他飞速做出决断，面色平静，步伐稳定，走出树林的遮挡，看起来就像是正常路过。
这事无关低不低调，就是不能怂。第一次没怂，这次也不能怂，怂了就念头不通达。
曹道坚注意到了张寒的出现，右手一抖，手中武器就已消失不见。
他身形毫无迟滞，迈步向着张寒走来，看起来像是正好和那个“前猎人”擦肩而过。
『很好，都在装。』
张寒识破了曹道坚的把戏，也是装作路人那一套，和他一样。
他知道，这是对方害怕他是狼人或者猎人。毕竟在没有加入游戏的平民眼中，所有的战斗都会被下意识视而不见。而如果他是狼人或者猎人，也能够留意到他出手的痕迹。
所以，他也在伪装自己出手淘汰了一个人的事实。
说白了，两个人都在演戏，并且都信不过对方。
毕竟，两人一个带着魂灵立方，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都不像是一般人。
张寒低着头，不敢和曹道坚对视，默默盯着他的身体，提防对方随时动手。
他的身上激起一片细细密密的疙瘩，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
近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张寒步子大，只需要一个垫步，就能突到曹道坚面前。
而曹道坚肩头的魂灵立方闪烁着幽幽绿光，也马上就要将张寒笼罩在内。
“不想说点什么吗？”
在张寒终于出手的同时，曹道坚也张嘴了，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张寒丝毫不受干扰，右手一晃，手中的雨伞瞬间七零八落，一个黑棒从其中刺出，借着夜幕掩护直奔曹道坚眼前而去。
这是张寒用过仅次于大小姐军刀的武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握在手里莫名觉得趁手，就被他当作战利品从河间无人区拿回来了。
之前出手时使用的军棍，也只是黑棒的替代品。
所以，这一击，毫无疑问可以算作张寒酝酿已久的巅峰一击，不管是武器、招数，还是出招的时机，都是最好的状态。
所以，见到自己这一棒被曹道坚不知从哪弄出来的短刀成功挡下，张寒脸上吃惊神色一闪而过。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他想不明白，上午的时候刘小曼刚对曹道坚出过手，对方明明还没有这种水平。
生死关头不是分心的时候，张寒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又被他全部压下，手上动作不停，黑棒上下舞动，或砸或刺或挑，不间断攻向曹道坚。
一条乌龙翻飞，两道白光闪烁，曹道坚的武器是两把短刀，明显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施展得密不透风，勉强成功将张寒的全部攻击挡下。
不过，两把短刀在长度上毕竟要比黑棒短上一截，张寒已经不是初入无人区时的毛头小子了，对距离的把握比当初高出不知多少，非常巧妙地卡着黑棒的攻击距离，让曹道坚只能被动抵挡，没法还击。
曹道坚陷入被动，知道自己没法威胁到张寒，可对方却能够慢慢把他熬死，不敢再僵持下去，找了个机会，咬着牙挨了张寒一棒，反手一脚踹向张寒。
张寒游刃有余，以脚还脚，也是出脚相对，两人一触即分，张寒退了两步，曹道坚却狼狈得退了六七步，不过好在算是暂时摆脱了张寒的纠缠。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初加入活动时云教习来找我，为了保持活动的公平要我限制自己的实力，我答应了。
没想到现在压制的太狠了，反倒被你压了一头。”
张寒沉默不语，曹道坚没有说假话，以对方早入二品的实力，再加上魂灵立方这个大杀器，独自面对他们五人都不会有什么压力。
所以，现在的战斗其实有些不够光彩，是以全盛的张寒对抗受到限制的曹道坚。
“你叫张寒是吧？”曹道坚看着张寒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躲过我的精神冲击的，但是看起来之前修改你们的记忆确实失败了，上午出手偷袭我的应该是你的同伴吧？我第一时间还没有认出她，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
“是你先对我们出手的，我们也只是被动反击。”张寒不置可否，既然加入到活动中，那就要接受规则，无论谁对谁出手，都无可非议。
“你说得对，胜者为王，我技不如人，我接受，这也是加入活动的意义之一。
不过，抗下我的精神冲击，你们也付出了不少代价吧？昨天没有第一时间反击，还是被我消除掉了一部分记忆对吗？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我不敢赌。
可是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打败我，也只是收获一些狼魂点而已，我的记忆不会被清除，会保留着对你们的恨意不断出手，最后我们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所以，和谈吧！”曹道坚将双刀交于左手，直视着张寒，一边伸出右手展现自己的诚意，一边说道，“我先对你们出手，你们反击成功，算是打了个平手。今天过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对我们两方都有利。”
张寒犹豫片刻，缓缓走向前去，他不想趁人之危，与曹道坚休战，确实是个好主意。
然而，就在张寒右手马上触碰到曹道坚时，变故陡生，一阵无形波动以曹道坚肩头为起点，快速扩散成锥形，飞速扩散直指张寒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