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那九道莫长老引以为傲，被众弟子视为神技的寒冰剑气，在接触到林渊挥出那剑气的瞬间，连一息的僵持都没有，便寸寸断裂，化作漫天冰晶粉末，消散于空气之中。
而林渊那道霸道的剑气，在轰碎了九道剑气之后，自身也同样崩解消散。
从结果上看是平分秋色，但这个过程，却让所有目睹了这一幕的人，心脏都漏了一拍。
那些原本等着看林渊笑话的弟子，此刻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青禾与青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那抹幸灾乐祸的表情迅速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苍白。
凌清雪那双清冷的美眸里，也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死死盯着林渊手中的重剑，又看了看他那张依旧挂着几分懒散笑意的脸，心中某个坚固的认知，正在悄然崩塌。
修炼霜华九秘诀的都知道，追求的是精妙的控制，是玄力的千变万化。可林渊却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们，在绝对的质面前，所谓的技巧，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不……不可能……”
莫长老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手中那三阶宝兵‘寒冰剑’，又看了看林渊手中那块破铜烂铁，眼神中充满了混乱与迷茫。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对功法的理解，在同等境界下，竟被一个刚接触功法一个时辰的小子，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给破解了？
这不仅仅是输了，这是她的骄傲，被对方用最蛮横的姿态，狠狠地吃踩在脚下，然后碾得粉碎。
“莫长老。”林渊的声音悠悠响起，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您这压制到同等境界的一剑，好像也就这样啊？是不是您压制得太过厉害，手滑了？要不您再试试？这次可得使点劲儿，晚辈我还没热身呢。”
“你……”莫长老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使根本就不是我九霄圣宫的霜华九秘诀。”
她开始口不择言，试图为自己的失败寻找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林渊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地摊了摊手。
“莫长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她一脸无辜地道，“我使用的，当然是霜华九秘诀第三秘术中的霜华乱斩。但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难道非要跟您一样，辛辛苦苦分出九道剑气，再被人一剑轰碎，那才叫正宗？”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那些表情各异的弟子，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
“我这一道剑气，其威力定得上您九道，还省时省力，这不正说明晚辈对功法的领悟，已经超越了表象，直达本质了吗？莫长老您修炼了数百年，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一时间，众人看向林渊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嘲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与震撼。
“够了。”
就在莫长老气急攻心，即将彻底失控的刹那，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凌月华不知何时已飘然落地，那绝美的容颜上毫无波澜，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仪。
她先是看了一眼林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惊艳，有审视，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了脸色煞白的莫长老。
“莫长老，”凌月华的声音平静，“霜华九秘诀的真意，本就在于千变万化，并无固定形态。林渊的领悟力，确实称得上旷古绝今。”
莫长老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月华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几分：“今日只是本宫要求你对他的考核，并非生死对战。想必你也知道，林渊是我宫历史上第一位圣子，身份尊贵，你心中存有顾忌，并没有用出全力，怕失手伤到圣子。本宫说的没错吧？”
这番话，让莫长老险些失控的情绪，瞬间冷静了下来。
周围的弟子们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林渊怎么可能胜过莫长老。”
“原来是莫长老还是顾全大局，怕伤了圣子殿下。”
这些议论声，虽然听起来有些自欺欺人，但却给了莫长老一个完美的台阶下。她知道这是宫主在保全她的颜面，也是在维护圣宫内部的稳定。
莫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与不甘，对着凌月华深深一躬：“宫主圣明，老身……谨遵教诲。”
说完，她怨毒地剜了林渊一眼，然后收起寒冰剑，狼狈地转身，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快步离去。
林渊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这凌月华可真是厉害，三言两语，既肯定了自己的实力，又安抚了莫长老。
先前莫长老说的话让他感到不爽，已经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自然也懒得再咄咄逼人，便对着凌月华拱了拱手，没再说话。
凌月华没有再理会旁人，她的目光落在了凌清雪身上。
“清雪。”
“弟子在。”凌清雪上前一步，恭敬应道。
“你带林渊，即刻前往冰魄寒池修炼，为一个月后的霜天秘境做准备。”
“是，师尊。”
凌月华微微颔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随着宫主的离开，那股无形的威压也烟消云散。
凌清雪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各位师姐师妹都散了吧。”
弟子们纷纷躬身行礼，然后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只是她们离开时，看向林渊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内门弟子，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崇拜强者？林渊今日舌战长老，技惊四座，那份从容不迫的自信与霸道绝伦的实力，早已在她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很快，原本人头攒动的功法楼前，便只剩下了林渊、凌清雪和云飘飘三人。
“林渊，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云飘飘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她跑到林渊身边，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那模样恨不得直接挂在林渊身上。
她描述着刚才自己有多紧张，又有多解气，清脆的声音为这片肃杀之气尚未散尽的功法楼前，带来了几分活泼的暖意。
林渊被她逗乐了，心中那点因莫长老而起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他看着云飘飘那张兴奋得通红的小脸，忽然心念一动，笑着提议道：“飘飘公主，正好宫主让我们去冰魄寒池修炼，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行。”凌清雪抢先开口。
“为什么不行？”林渊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在他看来，多一个人也热闹些，何况云飘飘的身份尊贵，九霄圣宫总不至于连个修炼的地方都舍不得让她参观一下。
虽然寒池里确实很危险，但只要她不进入寒池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凌清雪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解释道：“冰魄寒池乃我圣宫至寒之地，池中寒气会侵蚀经脉玄脉，冻结灵魂。飘飘公主并非修炼的是冰系功法，就算不进入寒池恐怕也会有危险。”
云飘飘拉了拉林渊的衣袖，仰着小脸说道：“林渊哥哥，你跟清雪姐姐去吧，好好修炼。虽然我也想跟着进去看看传说中的冰魄寒池，但既然有危险，我还是不要进去了，我可不想跟你上次一样冻成冰雕。我……我正好也要走了。”
“走？”林渊一愣。
“嗯。”云飘飘点了点头，“先前我三哥传音给我，说父皇有要事召我即刻回皇城，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说到“重要的事情”时，那双灵动的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随即又被灿烂的笑容所掩盖。
“那我先用琉璃雀送你回去吧。”林渊道。
“不用啦。”云飘飘笑着摆了摆手，“三哥已经派了皇室的飞舟来接我啦，现在应该在路上了，我先回凝雪居等他们。你们快去修炼吧，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渊，眼神里有不舍，有崇拜，还有一丝少女独有的情愫。
她对着林渊和凌清雪用力地挥了挥手，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裙摆飞扬，朝着凝雪居方向快步跑去，似乎是怕再多待一刻，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看着云飘飘远去的背影，林渊收回了目光，看向身旁这位名义上的老婆。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绝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美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走吧，清雪老婆。”林渊咧嘴一笑，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凌清雪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回应他的调侃，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向着冰魄寒池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