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的人都散了,周明察觉到病房微妙的气息,他拿着协议,往温兮面前一递:“温小姐,您看看协议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就差人着手去办了。”
温兮刚刚已经仔细看过,懒得再看:“既然已经签字了,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周明便拿着协议脚底抹油走了。
“这两天我要出院。”
温兮不想在医院待下去了,她知道那些个医生听傅行舟的,倒不如直接跟他提。
她本以为傅行舟不会答应她的要求,谁知,她只这么一说,他就答应了。
温兮微愣,忍不住来一句:“你不怕我突然死你家里?”
傅行舟起身,不紧不慢朝她走来,停在床边,俯身,替她掖好被子,动作轻柔。
那张锋锐的俊脸离她极近,温热的唇息在她耳畔轻拂:“你死了,我也能从阎王手里把你要回来。”
温兮双颊莫名一烫,她掩饰内心的慌乱,不留余力地取笑:“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从观音娘娘那要个孩子。”
傅行舟挺直了身,双手插兜,看着她的目光讳莫如深。
温兮被他看得心里一颤,直觉刚刚说的话对自己不利,但后悔也来不及。
好在,他没说什么,待了会儿便离开了。
傅行舟说到做到,隔天就差人将温兮的东西收拾好,离开医院。
接近秋势,天气渐渐转凉,温兮刚出院,身体还受不得冷,身上穿着长衣长袖。
她降下车窗,任由暖阳在她脸上游走流动,仰头闭眼,温兮第一次感觉到从内而外的惬意。
心情平复下来,她发现司机行驶的是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路段,她问了句:“我们要去哪?”
司机说:“傅先生叮嘱我送您去静园。”
温兮微顿。
静园?
她知道傅行舟不差钱,没想到他能不差钱到这种地步。
在静园,一块砖都要的六位数起步,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静园有自己设定的购买标准。
温兮手肘撑着窗,暗自咋舌。
到了静园,每家住户有专门的看家经理,带温兮进去。
经理知道温兮刚出院,早就准备好了养身的燕窝粥,温兮道谢接过,尝了口,温度刚刚好。
“傅太太,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身体早日康健!”
温兮环视几百平方米的大平层,没注意到她称呼的不对劲。
晚上,温兮泡了澡出来,刚至客厅,被沙发上的身影吓了一跳。
傅行舟仰靠在沙发上,长腿大张,闭着眼,大手揉着鼻梁,眉宇间有倦怠。
他脱了外套,只余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扣子松了三颗,隐约露出粗犷的锁骨,陡添几分落拓不羁。
他缓缓睁眼,注意到不远处的温兮,双眸微深。
她刚洗了澡,身上只围了浴巾,只盖住了大腿一点,笔直纤柔的双腿露出大半,因刚洗过澡,肌肤蕴着层粉色。
头发半湿,沾着削肩,更加显得肌肤如玉,活色生香。
傅行舟大张的腿交叠,从檀木桌上拿过烟,点了根咬在嘴里,狠吸了口,压下腹部升起的一团火。
温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意识到自己只围了件浴巾,这样在一个男人面前不妥,但又想到他不行,便也懒得去换。
假装无事地越过他,到后面的冰箱,打卡,拿了瓶冰水,随意问候了句:“回来了。”
她的嗓音本就偏于娇软,也不知是不是泡澡时间太长,嗓子有点干,此时声音有点哑,透着股撩人性感。
傅行舟将烟摁灭在烟灰缸,手背青筋微鼓。
他抓过一旁的外套,丢给温兮:“刚出院就想进去?穿上。”
温兮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没接,任由外套掉地上:“你都买得起静园了,没钱开恒温?”
温兮当着他的面喝了口冰水,又挑衅地放在他面前,笑得不怀好意:“傅总,看你挺累的,要注意身体啊,多喝水,别人到中年就不行啊。”
傅行舟三十,不算老,更别提中年,但温兮就是故意的。
本以为以傅行舟的脾气,最多嘴上刻薄刻薄,不曾想,他伸手,一把拉过温兮。
温兮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地跌在他怀里,柔腻的双手贴着胸肌,那里鼓鼓涨涨的,线条分明。
傅行舟微微偏头,薄唇触到薄软的腮颊,视线一垂,是弧度漂亮的天鹅颈和性感的锁骨。
温兮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她是以什么姿势在他怀里,像受了惊的兔子一下窜起。
傅行舟没动,依旧定定坐着,仿佛刚刚只是无心之举。
但温兮腮颊那一处烫地很,几乎要把那块肌肤烧出一个洞。
见傅行舟神色冷淡,温兮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她压住质问,深吸了口气,问:“今晚你睡哪?”
房子不少,温兮想他不会要跟自己睡一间吧。
“二楼。”
温兮一贯睡一楼,因为这样方便,但一楼的房间也不少,她随意问了句:“你在我上面?”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想咬断舌头。
温兮假装冷静地拿过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喝得太急,被呛到,咳得脸红脖子粗。
傅行舟似乎在笑,跟她说:“是,我在你上面。”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温兮差点因为他这句话被水噎死,怕他再接着说下去,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放下水,快步往卧室去,砰地一下关上门,隔绝了傅行舟的视线。
傅行舟今天来只是过来看看温兮适不适应,并不准备久留,刚刚说的话只是在逗她,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不经逗。
唇角溢出几分笑,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温兮休养了两日就回公司了,同时并没有因为她的病而特意关注她,只是聊天时关心几句。
午休时温兮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端着咖啡坐在高脚凳上,看着茶水间屏幕滚动着股市分点,时不时抿口咖啡,提提神。
旁边坐了个人,温兮目不斜视,专注地看着屏幕。
白晶晶知道温兮装看不见自己,也不恼,莞尔,端起咖啡自顾与她碰了碰:“恭喜你出院了,身体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