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圣上!”卫丞相豁然站起,满脸不可置信。
毕竟当今天子不过二十七岁,正当壮年,怎么突然就驾崩了呢?
“圣上!”“圣上啊!”卫丞相和陈墨守涕泪横流,哭成一团。
昭宁惊呆了,这古代人对皇帝这么真情实感的吗?
她可是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甚至还有有点想笑,毕竟她想这狗皇帝早点嗝屁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为了不让两位大人把她当成叛逆,昭宁也只好象征性地揉揉眼睛。
“圣上在金陵驾崩,老夫得赶快召集大臣,商议后事,荆姑娘先回去吧。”卫丞相擦干眼泪,神色凝重。
回去的路上,昭宁心情也有些沉重,当然不是为了皇帝。
而是皇帝驾崩,当今太子年方八岁,搁现代还是一上小学二年级的孩子,朝中大事肯定得交给大臣处理。
裴丞相就在金陵,自然近水楼台,好不容易查到的矿山案,只怕很难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了。
“奸臣当道,多事之秋,也不知顾靖远怎样了。”昭宁自语。
昭宁照例先去悠然居看看,不想此时店门口却闹哄哄的。
“滚!你们还来这儿干啥?”老王手持菜刀,对着门口的刘家夫妻破口大骂。
“哟!刘掌柜,宁夫人,有何贵干啊?”昭宁从容跳下驴车,似笑非笑地看向两人。
刘掌柜上次被贼人们打断了腿,此时拄着拐杖,勉强笑道,“荆姑娘,我这有笔生意。”
“生意?刘掌柜的生意我可不敢做啊!”昭宁阴阳怪气。
刘掌柜涨红了脸,抱拳作揖,“荆娘子说笑了,刘某此番是来找你救命的啊!”
店里还有客人,昭宁不想在这儿跟他们纠缠,再说她也想知道这两夫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道:“既是诚心谈生意,就跟我上楼吧!”
二楼雅间,刘家夫妻坐下,昭宁随手把他俩面前的茶壶拎走,先给自己灌了个饱,才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荆娘子,你也知道。我醉仙楼生意不好,如今欠了不少外债,钱实在周转不开......”刘掌柜将一个檀木盒推到昭宁面前,“这是我名下几家酒楼的房契、地契。”
昭宁轻笑一声,“原来刘掌柜是要卖店还债啊!行啊,开个价吧!”
刘掌柜窘迫极了,要不是生意接连出事,家里负债累累,他怎会屈服于一个丫头?
“一千两银子。”
昭宁取出里面房契、地契看了看,里面包括鼎香楼等三家酒楼,还有郊外的田地。
“这么多东西,你只卖一千两银子?”昭宁有些疑惑,刘掌柜何时会做亏本的买卖?
“呃,这几家酒楼目前都负债了......”
刘掌柜的话还没说完,昭宁便厉声道:“所以,你是要我先给你还债!”
宁氏愤愤道:“那又怎样?我们刘家落到这步田地,不都是你闹的吗?哼!你不帮我们还债,一会儿我回去就休了你姐姐。
我们刘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这么个儿媳妇!”
“你敢!”昭宁拍案而起,“我姐姐要么和离,要么丧偶!没有休妻这一说!”
刘掌柜见昭宁动怒,赶紧按下妻子,“娘子,慧娘还有两月便要临盆,我们怎会休她呢?”
昭宁稍微和缓了神色,打定主意,一会儿就把表姐接回家来,一刻都不能在刘家呆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刘掌柜还是请回吧。”昭宁果断下了逐客令,这俩人在这呆着她都嫌膈应。
刘掌柜前脚刚走,昭宁后脚就让人到刘府接慧娘。
左右这几个月她隔三岔五就接慧娘来小住,刘家也不会怀疑,到时她直接将姐姐留下,等孩子一落生,就筹划和离的事儿。
然而,等了片刻,却只见到接人的伙计赶着空车回来。
“东家,那边说少奶奶最近身子不舒服,今天不爱动弹。”
昭宁察觉出不对,连忙问:“是谁告诉你们的?可是一位姓齐的嬷嬷?”
伙计摇摇头,“不是。他们门都没让我们进,回话的是府里的小厮。”
坏了!这里面肯定又猫腻!
昭宁刚要亲自到刘府去一趟,便见齐嬷嬷和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
“表小姐!出事儿了!”齐嬷嬷衣襟上有一大块血迹,见到昭宁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怎么了?”昭宁如坠冰窟。
“刚才那刘耀祖喝醉了酒,跑到小姐房里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小姐她......让他打流产了!”
昭宁脑子里轰地一声,大月份流产,是会要命的!
“表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刘家不许请郎中,又把我和素问看起来,要不是柳姨娘派人送我出来,只怕......”
齐嬷嬷泣不成声,昭宁攥紧了拳头,大喊一声,“伙计们!今天生意不做了!有愿意陪我救人的,就给我抄家伙!”
昭宁平素待伙计们极好,大伙儿眼见东家有了难事,怎能袖手旁观。
不一会儿,便拎着棍棒赶来。昭宁一手菜刀,一手斧子,走在最前面。
路过菜市场时,众菜贩见荆姑娘好像要找人干架,也纷纷把菜摊扔一边,抄起扁担就来帮场子。
昭宁这支队伍越走越是壮大,浩浩荡荡地到了刘府门前。
刘家自知闯了祸,此时大门紧闭,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昭宁干脆省去敲门这个步骤,直接用斧子劈,众人也有样学样,砍的砍,砸的砸。
不一会儿,刘家大门便轰然倒塌。
刘家家丁还想抵抗,昭宁一斧子劈过去,“没你们的事儿!给老娘让开!”
家丁们见昭宁如煞星降世,后面还跟着这么多人,哪敢阻拦,都做鸟兽散。
昭宁领着一帮人在刘家宅院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杨慧娘的房门敞开着,还没进门就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表姐!昭昭来了!”昭宁疾步走进屋内,眼前场景吓了她一大跳。
只见慧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殷红的鲜血浸透了被褥,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去。
素问和小妾柳儿蹲在床边哭泣,见昭宁来了,一叠声叫着,“少奶奶,您醒醒啊!您娘家来人了!”
慧娘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