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江绫月拿到了出府令牌,秦夫人眼神微眯,莫不是江玉真的心生不满了。
她的父亲秦阁老确实独断了些,向来说一不二,事事要求严格。
她也是大意了,秦夫人狠狠一拍桌子。
原以为江绫月是个随手可捏的软柿子,就想随手试探一下,却没想到连输几局。
还有那陈青!一个青楼出来的妾室也敢来看她的笑话!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
江绫月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料子虽已半旧,却浆洗得干净挺括,衬得她身形纤细,气质沉静。
这衣裳,正是昨日翻出的云依柔的旧物,但衣服长久没穿,她是在空间消毒后才穿上的。
江锦悦和江涵悦相携而来。江锦悦一身水粉云锦,江涵悦则穿着鹅黄缕金裙。
两人看见江绫月身上半旧的素衣,眼中立刻闪过毫不掩饰的鄙夷。
“大姐姐早。”江锦悦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浅笑,声音柔柔的,“这身衣裳倒真是素雅。”
江涵悦还打着哈欠,若不是江绫月整出事情,她又怎么需要早起。
“大姐姐早。”江锦悦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浅笑,声音柔柔的,“这身衣裳倒真是素雅。”
她刻意在“素雅”二字上顿了顿,仿佛在说“寒酸”。
江涵悦就没那么含蓄了,她用帕子掩着口鼻,嗤笑一声:“大姐姐这身旧衣穿着倒是应景。只是待会儿到了白云观,可别叫人以为咱们江家苛待了刚归家的嫡长女。”
她上下打量着江绫月,目光扫过她发间唯一一支素银簪子,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江绫月仿佛没听出话里的刺,只微微颔首:“多谢两位关心。为母亲祈福,心诚即可,衣着不过是外物。”
她声音平静无波,倒让江涵悦一拳打在棉花上。
“母亲当年遵循皇后旨意,勤俭节约,为战事筹集军费,自然素净。”
“大姐姐说得是。”,江锦悦嘴角抽搐只能笑着接话,难道她还能说皇后不对吗。
“只是妹妹想着,大姐姐在边境多年,怕是没去过这等道观。待会儿到了,妹妹可要好好给姐姐讲讲观里的规矩。”
她语气温柔,话里话外却一直强调江绫月没见过世面。
江绫月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扫过两人精心装扮的衣裙和首饰。
她收回目光,声音依旧平淡,“有劳你们费心了。时辰不早,启程吧。”
说完,率先走向后面那辆稍显朴素的马车。
江锦悦和江涵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轻蔑,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成领头的了?
江涵悦压低声音对江锦悦道,“装什么清高!且看她到了观里还能不能装下去!”
江绫月早就算好了时间,今日不仅是原主母亲的忌日,还是道士推算的吉日,适合去立牌位。
只有双城的常姨在家中为云依柔立了牌位,但还是在白云观祈福和立牌位更好,就让她的亡魂能够安息吧。
江绫月原来是不信这个的,但连她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姐姐,你从没来过这里吧,不如我带你走走,认认路?”江锦悦说道。
“不必。”江绫月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她在跟随三三两两的行人取了免费的香火,神色肃穆的进入了白云观。
她之前所在的联邦只有一些古老的神话传说,并没有所谓道家和佛教,也因此她来之前特意打听好了流程。
刚将香点燃,并插上。
没想到迎面过来一位穿着道袍的青年男子,他身形挺拔,腰间别了一把桃木剑。
左眼尾还有一颗泪痣,为他添上三分妖邪之感。
“天呐,这位就是有名的道长,王真一吧。”
江锦悦眼睛一亮,这位道士算起命来可准得很。
前世就是他一语道破五皇子的真龙命,可惜后来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江涵悦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还是跟着江锦悦往前走。
道士向她们行稽首礼,“三位小姐好。”
他的目光在三人中扫过,看了江锦悦几眼,但最后还是定格在江绫月身上。
“几位小姐是来给亲人立牌位的吧。”他温声开口,“那边就行。”
“多谢。”江绫月说道。
“不过这位江大小姐,请随我来。”王道士伸手拦住了要走开的江绫月,微笑着开口。
“为什么?”江涵悦发出尖锐的声音。
王道士转身,看向江锦悦,带有深意地说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江锦悦闻言面色一变,难道道长知道她重生的事情了?
王道士说完,不再看她,而是对着江绫月说:“请。”
忍冬好奇的看了这位道士几眼。
“道长是如何知道我是江大小姐的?”江绫月看着王道士,开口问道:“难不成是算出来的?”
“哈哈哈,若是事事都需算,岂不是要累死了?”王道士露出了笑容。
江绫月听到这话,觉得有趣,这位道士并未否认自己会算命这件事情。
“你们的马车上挂着‘江家’的牌子,而那两位明显更为亲近。”王道士说着,“小姐你穿的是素色衣裙,而那两位穿得很是鲜艳,这一对比我自然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那王道长今日来找我,可是心念所动?”
“不急,既然江大小姐是来为亲人立牌位的,那自然不能打扰你的事情。”王道长笑了笑,将她引到一个院前,转身离去了。
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异常的,江绫月看了看,这才进去。
而且眼前为云依柔立下牌位,才是刻不容缓的正事。
她依照打听好的流程,径直走向那间挂着“法缘堂”木牌的执事房。
房内檀香清冽,一位的中年道士正在誊写经卷。
江绫月上前,声音清晰而沉稳:“道长安好。吾名江绫月,欲为亡母云依柔设立长生禄位,供奉于贵观,祈求魂安。同时,自今日启,建七日‘救苦拔罪’法事。”
执事道士抬眼,目光在她素净却挺直的月白衣裙上略一停留,提笔记下:“亡者名讳,云依柔?”
“是,云依柔。”江绫月肯定道,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