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声音望去。
钱小珍:卢希明!
心中的男神在为自己说话呢!
此刻,感激和期待百感交集汇聚成眼泪,噼里啪啦倏然落下。
卢希明走到两方当中,俯身帮她将重要的物品一一捡起,递到钱小珍手中。
“这次知道错了,下次就不要不问自取。宿舍里本来就有不成文的规定,先到先得。
你要是真的担心夜里睡觉会滚落,应该去宿管办公室,让老师帮你协调一个下铺,而不是自作主张侵占同学的床位。”
钱小珍只听听这声音,便觉浑身得劲儿。刚刚被高晴霹雳般打在脸上红肿起来的地方,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她直勾勾望着卢希明,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像一个花痴!
“希明,你就是对人太仁慈了。只可惜,有些人怕是记吃不记打。”
高晴双手抱胸,斜睨着钱小珍,满目鄙夷。
“好啦,我的高大小姐。一个外地来的同学,毕竟人生地不熟,不懂我们这的规矩。你何必跟她较劲呢。走,我们去食堂。再晚一会,好菜都没了。”
卢希明脸上带着一副高位者垂怜的姿态,朝着钱小珍使了个眼色,哄着高晴等人离开了。
众人跟着主角一起散场,只留下钱小珍和她的“姐妹们”灰溜溜在原地捡东西。
钱小珍看着卢希明和高晴渐渐远去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
再一低头,看到满地趴着的不争气的所谓姐妹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啦!这会你们积极上了。刚才我需要支援的时候,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跟哑巴了似的?
平时,请你们吃了那么多次饭,都喂到狗肚子里了吗?”
这群人当中,最热衷拍她马屁的于维,抱着刚刚卷好的钱小珍的被褥,吃力地站起身,劝慰道:“小珍,你别怪我们。那个高晴真的不好惹。
她家里的背景,深不可测。听说,已经有一个新生因为她,自动退学了。我们可不能得罪她。”
“不过,小珍。我倒是觉得那个师兄说的对。你与其在这跟她们较劲,还不如尽快去找宿舍管理员,申请调配一个寝室。刚好可以拿这件事为由头......”
“我钱小珍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看着钱小珍一地狼藉的物品,还有刚刚被高晴打了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样子,钱莱脑子里出现了原主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次,被打的可是原主。
可那次,不是原主换了张秋梦的床位,而是张秋梦仗势欺人,要抢占她的床位。
她不肯,那人就把她的所有物品全部扔到了外面。
高晴的巴掌即将落下时,也是卢希明帮忙解了围。从那以后,原主傻傻地认为,卢希明就是她的正义之神。
而卢希明一面与高晴不清不楚,私下却贪恋原主的美貌,与她纠缠不清。
可怜原主是个没主意的,被他的“才貌”骗的一愣一愣。
在他被高晴耍完抛弃后,原主也沦为他商业场上的“交际花”。
而那高晴,确实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的姑妈就是顾家五叔的老婆——高贞。
钱莱细细琢磨,那钱小珍上一世,作为顾撼川的发妻,竟然没有见过高晴?
可见,顾家人完全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看待过。
很好!她希望钱小珍能够跟卢希明这个大渣男生生锁死。而高晴,兴许还是助她愿望成真的重要人物呢!
今天注定是一个收获颇丰的日子,然而她没想到,这“收获”还远不止于此。
钱莱到达报社的时候,花蕊和编辑部的老师们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秘闻。
看到她来了,花蕊立马笑成一朵花,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听说了吗?刘世帆出大事了。听说监察委的人都去调查他了。说他涉嫌受贿、买卖新闻,操纵舆论导向。
而且,他跟人接头时候还被人拍下来了。
据说那个跟他接头的人,还涉及到上面。
啧啧,这下他想翻身都难了。”
看来这个刘世帆利用自己记者身份,炒作新闻,收贿受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利用上面派系斗争,为自己争名逐利多年,说明上面的确有人在做他的“伞”。
钱莱想到顾家的那则新闻。算是撞到了这个“老油条”的手里,帮人家凑了材料。
也怪顾家母女蠢钝如猪,又蛮横无理,活该有这么个人刚好来教训她们。
不过,细思极恐的是,幸亏将他绳之以法了,否则,顾二伯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花蕊见她不说话,又神秘兮兮地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他么?”
“是他老婆。”花蕊笑的合不拢嘴,“起初,她完全不肯配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竟然主动拿着刘世帆跟人家交易时候的照片和受贿证据去监察委举报了。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
哦?
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瘦弱无骨的女人,竟突然大义灭亲了。
“还有,”花蕊神秘的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原来,她老婆不是‘番石榴’,刘世帆才是。
番石榴倒过来就是刘世帆。哈哈。答案就在谜面上。
他每次都是让他老婆冒充‘番石榴’与我们见面。背地里,他老婆完全被他操控。
听《都市日报》的人说,他老婆不但是他的傀儡,一不高兴还非打即骂。连大气都不敢自作主张地喘。
这次能主动揭发他的罪行......我觉得挺蹊跷。”
“为什么?”
“你想啊,她没有工作,一切生活开销都依靠刘世帆。若是刘世帆进去了,她日后的生活靠谁?
听说,刘世帆被抓当晚,她还大闹警局,要求放人。
结果,第二天就态度大转变。这要是背后没人,打死我都不信。”
背后的人,会是顾撼川安排的么?
钱莱只片刻有了这样的猜疑,很快就被刚刚进门来的人把思绪打断了。
是‘番石榴’!
哦,不,是刘世帆的老婆。
她怎么来了?
今天的她与之前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低挽的发髻,一件真丝靛青色旗袍,让她整个人显得温婉知性。
脸上再也不是被强压下的黯淡无光,反而换上了扬眉吐气般的明朗。
见她进来,花蕊赶忙迎了过去。
“您好花编辑。我是蒋云舒,我来投稿。”
蒋云舒!
那个后世的散文家、女诗人,蒋云舒?
钱莱也起身相迎:“请问,您是不是几年前在《新城文摘》里开设文学专栏的那位蒋云舒老师?”
这是原主记忆中她最喜欢的女作家之一。她还经常与杨廷华一起探讨这位女作家的文风,希冀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写出这么漂亮出彩的文章。
大名鼎鼎的蒋云舒,竟和刘世帆那种人是夫妻!
蒋云舒听到有人知道她的过往,眼中闪过惊诧和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她低下头,仿佛在叹息自己荒废的这几年。
“我一时鬼迷心窍,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幸亏有人点醒了我。
是啊,我余生路还长,为什么要与不值得的人纠缠一辈子呢?
所以,今天我来投稿。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够重新走回正轨。”
钱莱很快捕捉到重点:“蒋老师,您说是有人点醒了您?能不能冒昧问一句,到底是哪位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