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老太太的儿子、媳妇、孙子等来了七八口人。干了好事的牛小二心情大好,见老太太的家人来了就满心欢喜地跟老太太说,你家人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本以为老太太会感谢他,不料老太太脸一翻说,你把我撞倒了你还想回去。老太太的儿女们一听是牛小二撞倒进医院的,哪里肯放他走,先打一顿再说。
牛小二就这样成了沙袋,挨了一顿痛打,衣服也被撕的稀巴烂。医生见大事不妙,赶紧报警,直到警察赶来牛小二才被解救。
牛小二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民警只好把他带到其他医院紧急救治。他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老子救了你你却害老子,等调查清楚了,全把你们抓起来。
他在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大概检查一下身体没什么大碍就被带去了派出所。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他给表哥打了一个电话,把事发经过大概说了一遍。黄豆正在做饭,听到此事很着急,立刻解下围裙去派出所。
由于他不是当事人,派出所没让他进去,他只好打电话请假处理牛小二的事。经理听说这事很惊讶,他告诉黄豆,这种事处理起来很麻烦,必须找证据。
在派出所里,双方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对方要求牛小二赔三万块钱,不然就告他,法庭上见。
牛小二要求民警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还我清白,然后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判刑。民警觉得牛小二的要求是合理的,应该调查,但要求牛小二要配合调查一下。
牛小二带着几个民警来到事发地,由于事发路段没有监控,排查了几个路人都说不知道。民警很无奈,只能再把牛小二关进了看守所,然后就去找老太太了解情况。
黄豆又去看守所见牛小二,牛小二见着表哥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诉说自己的委屈。黄豆安慰几句,就直接进入主题。
“要想证明你的清白就必须找到证据,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扶的老太太,有什么人看到,看到事发经过的人有什么特征,我帮你找找。”
“事发地不远有个广告牌。”牛小二擦干眼泪说,“广告牌上面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男人旁边写着‘谁找你’。”
“当时有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孩也要扶的,她看到了,可以做证。”
“她有什么特征?”
“扎个马尾辫,骑一辆白色自行车,长得有一点点胖。”
黄豆思考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他:“什么路你记得吗?”
“就是我们上班的路上。”
“广告牌,谁找你,没有这个广告呀。”黄豆嘀咕道。
“有的,广告牌上是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牛小二强调。
“好吧,我回去看看,你要坚强,千万别妥协,我一定把证人找到。”
黄豆重新走了一遍走过无数次的上班路,当他看到了那个看过无数次的广告牌时,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那个广告牌上写的是“雅戈尔”,牛小二竟然念成了“谁找你”。
牛小二住的地方到上班的地方大概三里路左右,恰好经过这么一小段繁华的“十”字路口,也恰恰就这么一段路口没有监控。这广告牌恰好设在“十”字路口附近。
黄豆经常拖班或者加班,很少准时下班,而牛小二每天准时准点上下班,这就导致他们一起上班却不一定一起下班。
黄豆对牛小二做好事的行为非常欣赏,但对牛小二的遭遇感到十分痛心。他崇拜英雄,欣赏好人,他决不能让英雄和好人遭遇屈辱,更何况这个好人还是他表弟。
他每天上下班时间都在这儿等候,一连等了一个星期也没看到牛小二描述的那个女孩。黄豆很着急也很焦虑,牛小二更是焦虑,老太太的儿女天天到派出所闹着要求赔钱。
派出所民警天天要求牛小二签字画押,而牛小二坚称自己是助人为乐反被讹诈,坚决不认罪。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牛小二把信心压在黄豆的身上,而黄豆却音信全无,表面刚强的牛小二内心却很焦虑。
民警也很无奈,老太太坚称是牛小二撞倒她的,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还发毒誓,撒谎死全家。而牛小二又坚决不认罪,事发经过说的条理清晰毫无破绽。
至于牛小二说的那个骑白色自行车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可以做证,在事发地不远处路段监控里确实查看到这个女孩,但一直找不着人。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双方的剧情都开始转变。老太太的儿女决定找律师一纸诉状将牛小二告上法庭,而黄豆决定不再被动地等,而是主动去找。
黄豆拦下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员工,问他是在哪个工厂上班的。男员工告诉他,他是华联汽摩厂的,就在不远处的东湖公业区。
黄豆立刻赶往华联汽摩厂,这是一个小厂,也就三十多名员工,给摩托车厂生产发动机配件。看门的是对老年夫妇,黄豆向他们说明来意,老头便向老板汇报情况。
不久,一个微胖且穿着朴实无华的中年妇女和门卫老头出来了,老头向黄豆介绍说,这是我们的老板娘你再跟她说一下。
黄豆便毕恭毕敬地将事情的经过又重新复述一遍,老板娘便把黄豆带进车间转转,最后,老板娘和黄豆同时瞄向一个包装产品的女孩。
那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蓝色工作服,有点儿胖,老板娘叫了一声:“黄敬,你来一下。”
黄敬便小跑过来问什么事,没等老板娘开口,黄豆就说:“一个星期前的一天下班,你有没有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一个老太太倒地被一个小伙扶起来了。”
黄敬想了一下道:“哦!是的,本来我要扶的,一个男的说他来扶他有劲,我就走了,怎么了?”
黄豆顿时激动的眼流泪花,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说:“我可找到你了,那个男的是我表弟,他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小伙子。”
“他后来把那个老太太送医院了,还联系了他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来了老太太却说是我表弟撞倒她的,老太太的家人把我表弟打了一顿还要我表弟赔三万块钱。我表弟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请你帮他做个证可以吗?”
“啊!幸好我没扶!”黄敬大吃一惊道,然后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说:“竟然真的是这样那就帮他做个证吧,不能冤枉好人。”
黄敬点了点头,但她犹豫一下又说:“我怕…”
“你怕什么?没关系的,有我在。”黄豆和蔼可亲地问道。
“我怕耽误工作,还有那个老太太的家人。”黄敬怯怯地说。
“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别人替你一下。”老板娘庄重地说,“你只要和警察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即使见着老太太的家人也有警察陪着你的,不用担心。”
黄敬点了点头就和黄豆去了派出所,几个年轻的小民警见黄豆找到了证人都很惊讶,一个小民警问他是怎么找到的,黄豆就把找到证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几个小民警你看看我看看你不再说话,他们几个民警也就是在黄敬可能出现的各个路口排查,却没有想过去厂里排查。
一个小民警好奇地问黄敬:“我们在你上下班的路口找你几天了,好象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找我的?”
“从事发第二天一直找到昨天,从早上八点排查到晚上五点。”
“现在忙,我七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吃饭在食堂,你们怎么能找到我。”
“你们干事能不能长点脑子,你们就在路口排查不知道进厂里排查一下吗?!穿篮色工作服的工厂那么大点地方有几家?!让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一个中年民警骂道。
几个小民警被骂一顿也不敢辩解,灰溜溜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