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阎埠贵正在给花浇水,实际是滴灌他那几棵葱,手一哆嗦,浇到了鞋上。他推了推眼镜,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长顺一个潇洒的滑行停车,稳稳停在院子里:\"长…长顺?这…这是?\"
闫埠贵的嗓子眼都尖了,眼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车?你买的?!\"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发飘,心里飞快盘算:这小子刚转正没几个月吧?哪来的钱?这车少说一百七八!
苏长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只露出一个格外阳光,又带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笑容,朝前推车的同时随意答道:\"是啊,阎老师您早,刚提的。飞鸽牌二八大杠,托柱子的福!\"
最后四个字,他故意加重了一点,带着点神秘的笑意,也没等阎埠贵反应过来,脚步不停,径直推着车就穿过前院,朝着通往前中院之间的月亮门走去。
\"哎?哎!长顺!长顺你等等!\"阎埠贵在后面喊了两声,可苏长顺只给他留了个推着新车潇洒穿行的背影,那\"托柱子的福\"像根羽毛在他心里挠,痒得要命。
阎埠贵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哪里还顾得上刷牙?他把搪瓷缸子往窗台上一蹾,胡乱用袖子擦了下嘴,一路跟了上去。这么大的热闹,他阎埠贵怎能错过?
此刻,中院正是一天中最繁忙的晨光时刻。各种生活气息交织在一起。
当那辆锃亮的新飞鸽和它神采奕奕的主人苏长顺一出现在中院,就立刻成了最刺眼的焦点!
\"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起。
正蹲在槐树下刷牙的刘海中一抬头,愣愣地看着那辆自行车直接停在自己面前。旁边端着水盆要去倒的大妈,被这突然出现的大家伙惊得后退一步,盆里的水都晃出来不少。
闫埠贵气喘吁吁地紧跟着出现在中院空地,一边理着跑乱的长衫,一边迫不及待地扶正眼镜,小眼睛里闪着精光,急不可耐地想当这个新闻的第一目击见证人。
他带着发现惊天秘密的兴奋,刘海中等人补充道:\"看着没?崭新的!飞鸽!长顺刚买的!还说什么…托傻柱的福?\"他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疑惑和八卦之火点得更旺了。
\"柱子?傻柱?\"一时间,整个中院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了那辆车上,以及刚刚那句石破天惊的\"托柱子的福\"!
就在这凝固的一瞬间,秦淮茹正弯腰给水池边的棒梗洗脸,肥皂水猛地一滑,直接糊了孩子半脸,秦淮茹却像被施了定身咒!
那句\"托柱子的福\"就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她心口。拿着湿毛巾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内心警铃大作:柱子…帮苏长顺…买车?那钱?
贾家大门如同被炮仗炸开,贾张氏带着那张刻薄脸凑到自行车前,眼睛里射出又妒又恨又贪婪的光,她肥硕的嘴唇哆嗦着,暗骂傻柱真傻,这钱该是她家的。
这时候傻柱也听到苏长顺帮他做的宣传,当他目光真的落在那辆自行车上时,一股子钱被花掉的肉痛感和被架在火上烤的恐慌,傻柱内心哀嚎,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向秦淮茹看去。
围观的邻居迅速聚拢,惊叹和猜测如同沸水。
\"嚯!飞鸽牌的!锃光瓦亮啊!\"
\"这车得一百多块钱吧?这就推回来了?\"
\"阎老师还说都是托傻柱的福?难道这车是傻柱出钱给长顺买的?\"
闫埠贵立刻点头,一脸\"就是我说的\"的笃定表情。
\"我的妈呀,傻柱这钱就这么花了?都说傻柱仗义,咱们能不能也让傻柱支援点儿?\"
\"仗义?我看是傻柱傻,二百块的自行车,说掏了就掏了?\"
\"啧啧,你没发现吗,秦淮茹前几日就在傻柱家忙里忙外的为了啥?贾家那位巧媳妇怕是要疯…\"
在这片嗡嗡的议论声中,许大茂那标志性的带着酸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呵!苏干事!鸟枪换炮了嘿!\"许大茂挤到前面,抱着胳膊,下巴抬着,斜眼打量那辆飞鸽,语气夸张地啧啧称赞:\"飞鸽牌,是不赖!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露出一种\"见多识广\"的不屑笑容,\"要我说啊,这两轱辘看着风光,架不住花钱,有这闲钱,找哥们儿啊,给大伙安排放场内部电影,那才叫气派,放映机一响,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围着看,那风光…是不是比干蹬这俩轮子强?\"他说着还得意地环视了一圈人群。
苏长顺对许大茂的酸话和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秦淮茹难看的脸色,贾张氏的暴怒,傻柱的肉痛,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叉腰,如同站在舞台正中央的聚光灯下,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一切杂音:\"各位老街坊,静一静,听我苏长顺说两句!\"
全场刷地一下安静了,目光聚焦。
\"今儿个,是我苏长顺置办新家业的大喜日子!\"他环顾一周,最后将感激的目光落在傻柱身上,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也顺便告诉大伙一个喜事,我要办事儿了,对象就是咱厂广播室的李晓梅同志。\"
人群里再次响起\"哦,恭喜啊\"的声音,带着祝福,也带着更多八卦的眼神飘向脸色复杂的傻柱。
苏长顺深吸一口气,手指如同舞台追光般精准地指向傻柱:\"这成家,没点家当撑场面,我和晓梅咋开始新生活?这份家业,是谁帮我置办起来的?不是别人,就是何雨柱,柱子兄弟,我那最最亲厚的弟弟!\"
傻柱被那手指一点,又是一哆嗦,感觉魂儿都快被点没了。
苏长顺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澎湃的感恩:\"当我求助柱子兄弟时,他二话没说,把从派出所拿回来的,那四百块生活补偿钱,一点不留,全拿出来借给我苏长顺置办家业,操办婚事!\"
\"四百块!整整四百块!\"
巨大的数字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每个人脑袋嗡嗡作响。
\"大伙儿看见啦?\"他重重一拍那闪耀着新漆的车座,\"这自行车,就是头一件,剩下的钱——\"他掰着手指头,声音铿锵有力:\"新棉被,双喜搪瓷脸盆,铁皮暖水瓶,三屉立柜,瓜子儿喜糖新衣裳…我这婚事儿,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全靠着柱子兄弟这四百块撑着。\"
他最后一步踏前,斩钉截铁地甩出终极答案:\"是他!掏光了全部家底儿,一毛不剩,一分不留,支持我这个大哥,成全我和晓梅同志的革命伴侣新生活!\"
苏长顺内心复盘:
对象已定:李晓梅!(官方认证)
用途铁证:结婚置办家业!(合理合法,天经地义,不容置喙)
来源绑定:傻柱倾情奉献!(全部家底,掏光,一毛不剩,一分不留,多次重复捶打,彻底焊死)
金额坐实:四百块!(天文数字,彻底掏空)
完成形态:傻柱的钱=我的飞鸽+棉被+脸盆+柜子…=已消耗殆尽!
整个大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苏长顺那句话还在空气中嗡嗡作响——掏光了全部家底儿…掏光了…
傻柱想反驳说我只借了你一百八,可他张了张嘴,看着苏长顺眼中那\"都是为了你好\",\"帮你绝后患\"的恳切光芒,看着周围邻居投来的混合着震惊,羡慕,同情,幸灾乐祸等等,尤其是看到秦淮茹那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眼神空洞呆滞的脸…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秦淮茹身体剧烈地一晃,水渍迅速在青砖上蔓延开来,溅湿了她的裤腿:全…全拿走了?四百块?傻柱你是疯了吗?为了个苏长顺结婚?那你这里呢?一分不剩了?那我之前做的那些…洗衣…打扫…低声下气…算计…还有什么用?全完了!
她的眼神第一次在傻柱面前,不再掩饰地充满了怨愤甚至带着点恨意。
目光从傻柱移到苏长顺,最终定格在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上——光鲜亮丽的自行车,她猛地转过身,像逃离炼狱一样,跌跌撞撞地,头也不回地冲回了贾家,\"砰!\"一声震天响地摔上了门。
那扇关闭的门,隔绝了所有虚假的希望,只剩下无声的崩塌。
什么算计,什么拉扯,什么温良恭俭让,在那四百块已完全转化为他人婚礼行头的现实面前,碎得彻彻底底。
贾张氏人群后面,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贾张氏内心狂喷:四百块!全都便宜了苏长顺那个畜生?傻柱你个败家玩意儿!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她的诅咒已经到了嘴边,可看着院子里死寂的气氛,竟一时没勇气骂出口。
苏长顺对现场效果非常满意。
售后服务终极版——釜底抽薪完成!
\"柱子兄弟!\"苏长顺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傻柱冰凉僵硬的手,脸上写满了兄弟情深和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份恩情,哥记一辈子!你放心!哥这婚指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辜负你这四百块!\"他丢下这句话,又朝院里神情复杂的众人露出一个分享喜悦的笑容,这才转身推自行车准备去上班。
傻柱像个木桩子杵在晨光里,眼神空洞又复杂,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个字:完了…完了…可好像又不该完了…?
想着秦淮茹狼狈消失的背影,再看看贾家那扇紧闭的屋门,心里那点残存的,靠温柔服务和五张大团结维系的对淮茹姐的美好想象,似乎在慢慢崩塌。
苏长顺推着车子准备出门,内心慢悠悠嗑开了一颗虚拟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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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小同志,接下来的日子,请感受一下秦姐的服务态度断崖式崩塌吧,糖衣吃完露炮弹,这区别对待滋味儿…一定很酸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