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乾帝的话吓得文武百官全都缩了缩脖子。
任何一个案子,都不可能只牵扯到白庆云,还会牵连到很多人。
谁都不敢保证,下一个案子里面会不会有自己。
因此他们都开始惶恐了。
尤其是看到刚才太子那样子。
太子是什么身份?
就算是犯错了,乾帝大概率会饶了他。
可下面这些大臣们,谁敢保证自己能被饶了?
一想到这些,他们的小心脏就砰砰狂跳。
“启禀父皇,没了。”
秦阳摇了摇头,将奏折收回。
乾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轻飘飘道:
“白庆云办案不严,罚俸三年。”
“微臣遵旨……”
白庆云深吸一口气,此刻连忙叩首谢恩。
就刚才秦阳说的罪状,其实是可大可小的。
在秦阳将剩下的东西收起来后,乾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阳并不想直接在这里将白庆云弄死。
毕竟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对方怀疑他的能力而已。
再加上白庆云是大理寺卿,多年来任劳任怨,没犯过什么大错。
忽然将其摘掉,朝廷里也没什么人能顶得上这个位置。
今天拿出了他查到的事情,对白庆云造成威慑,剩下那些可大可小的罪证攥在手里,能让白庆云知道是秦阳放过了他,这就足够了。
乾帝对秦阳的做法很满意。
坐镇朝局多年,他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直接轻飘飘的将白庆云定罪,不伤筋动骨,这件事便算是结束了。
“下去吧。”
“是,陛下。”
秦阳和白庆云两人回到了队列中,这场互相弹劾的大戏。
虽说以点到为止的方式结束,可今天白庆云还是很受伤。
毕竟和他对阵的,是声名狼藉的废物皇子秦阳。
而他这个掌管大理寺多年的大理寺卿,竟然栽在了秦阳手上。
传出去算是把面子丢尽了。
高位上坐着的太子,也被卷了进来。
此刻看着事情竟然平息,他心中顿时怨念四起。
捂着嘴,他咳嗽了一声。
远处宫殿外站着的赵德,顿时将目光投射过来。
太子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又望了望白庆云的位置。
赵德心中了然,重重点头。
今天的风波,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上不常见,但也不算少。
朝会结束后,各级官员还是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这件事并未影响到太多人,只是给他们在茶余饭后多了几个谈论的对象。
但是当事人白庆云,却走得很沉重,每一步走下去,都感觉自己的腿上灌了铅。
与此同时,他还能想象出周围有无数道目光,正在投向自己,这些目光中有的嘲讽,有的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白大人,留步。”
转过头,白庆云在看清来人后,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出。
“赵德!”
“今天朝堂上那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搜集来的罪证,确实有点狠了。”
“不过您放心,我今晚就给您送去一些更厉害的材料,您明天……”
“滚!”
还没等赵德说完,白庆云就暴怒的骂出了声。
若不是因为赵德和太子,自己今天也不会鬼迷心窍,专跟陛下对着干。
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其实并不怪别人。
只能怪他自己。
白庆云虽然心中满是难受,可他的脑袋很清楚,也没有将过错归咎到秦阳身上。
起码官职还在,回去以后日子还是要过的。
这种时候,赵德竟然又来拱火。
不用想,肯定是太子在朝堂上丢了面子,专门安排人过来撺掇自己动手。
白庆云不是傻子,看到他们如此直白,几次三番的把自己当枪使。
他也不再留面子了。
“我告诉你们,大理寺不管怎么样乱,都是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
“若是太子再敢插手,我有他好看的!”
“哎……您这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德愣住了。
昨天对方还厚着脸皮收下了他的东西,今天状告秦阳呢。
怎么一天时间过去,忽然就转了性子?
“还不滚是吧?”
“我一会就去跟陛下说,是谁将九皇子的罪证送到我手上的!”
“别别别,您这不是太极端了吗,我走还不行嘛……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赵德啐了一口,满脸不悦的转头离开。
临走之前还不忘骂几句。
……
另一边,秦阳回到府上换了一身常服,午饭后又晃悠着来到了大理寺。
他在朝堂上将白庆云搞烂搞臭的消息,已经在百官之中传开了。
今天再来大理寺,就没了昨天的冷漠。
取而代之的,是敬而远之。
所有人看到秦阳,都选择了绕路走。
至于白庆云这边,则是当做秦阳不存在。
这就帮秦阳解决了很多问题。
晃着晃着,他来到了重案库。
相比于罪案库,这里的守卫还是很严密。
不过他们今天看到秦阳时,却连忙走上来快速问话。
“殿下您是要进重案库吗?”
“我把门给您打开,想看什么您自己进去吧。”
“那个啥,我这里还有巡逻任务,就不和您多聊了。”
他们快速走完流程,便远离了秦阳。
眼看自己已经从被嫌弃的普通人,变成了真正的瘟神。
秦阳耸了耸肩,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效果。
不过能表现得如此明显,还是有些让他惊讶。
吱呀一声。
随着重案库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秦阳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木香味。
这里是大乾重地,时常有人维护打理,因此没有太多灰尘。
走进去后,秦阳便一路向上。
很快便抵达了三楼。
这里只有一个三层的架子,上面摆放的卷宗也只有寥寥数十堆卷宗。
和下层相比,显得有些空荡。
不过里面随意一件卷宗上记录的事件,在当年都是轰动一时,甚至可能会动摇国本的大案。
深吸一口气,秦阳缓缓走上前,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找到了西北王案的一摞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