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就画完了？”李北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南川。
空气随着李北渔这话出口，凝固且气压下降。
周南川头皮发麻，身体一僵，先是瞪了眼不会说话的唐博龙，视线后移向笑意不达眼底的李北渔，咽了咽口水，“看我干什么？”
李北渔冷笑一声：“你四十分钟画完了，非要等到午休快结束才来喊我？本来可以中午就可以做完的事，偏偏要拖到下午来。”
她眸光一凝：“你故意整我的吧？”
唐博龙还不知道周南川为什么要瞪他，但现在看清楚局势后，他才知道自己闯祸了，他伸手指了指门：“那啥，我想起我要去厕所，我就先走了。”
谭明锐见情况不对劲，唐博龙走了，他不敢留在这，也跟上唐博龙：“我也要去厕所，唐博龙等等我。”
眼瞅两人又要吵起来，周围同学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远离后面，回到自己位置上。
周南川刚想解释，李北渔拿起手机就走出教室。
“哎，你。”周南川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北渔离开教室。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让她多睡一会，才没把她喊醒，怕是到时候都不好解释。
下午放学。
整个教室就只剩下李北渔，其余人吃饭去了，她没去。
周南川画出的板报风格是科幻，李北渔在网上搜出几篇小作文摘抄上去。
板报留出来的空隙不多，她找出几篇小作文字数也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周南川也没去吃饭，他刚从厕所回来，往教室方向走。
从上第一节课开始，到下午放学，李北渔脸色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地低头玩手机，周南川几次想找她说话，但都被她冰冷脸色劝退。
为了道歉，他打算下午不吃饭，把李北渔负责部分一起做了。
没想到一回到教室，发现李北渔没去吃饭，而是在教室完成她的海报，惊诧：“你怎么没去吃饭？”
李北渔站在凳子上，细长手指间夹着粉笔，神情冷清，听见声音，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无语。
周南川此时也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不去吃饭。
还不是因为他没有叫醒她，才导致李北渔没去吃饭的吗？
周南川撇了撇嘴，小声说道：“我又没让你不去吃饭来写这个。”
李北渔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怎么？你来这是想帮我？”
“差不多。”周南川走向讲台，拿起一盒粉笔，走到后面。
李北渔动作一顿，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斜杠，发出刺耳声音，她僵硬开口：“不用，我自己能做完，半个小时就行了。”
其实不然，她找到的小作文字数不多，周南川留给她的空隙也不大，只要她写字不出什么差错，十五二十分钟应该写得完。
周南川没说话，而是选择拖动自己的凳子放在李北渔的脚边，把粉笔放在上面，接着离开教室。
凳子与地面传来的摩擦声和他走路声引起李北渔的注意，在她以为周南川真的会来帮她的时候，等回身看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周南川身影，脚边多了一张凳子。
那是周南川的板凳，上面摆着一盒还没开封的粉笔。
李北渔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边。
周南川离开教学楼，径直去了食堂。
食堂现在人还是多，排起长队。
周南川找了个人少的队伍排着，期间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
等到他的时候，他把手机塞回兜里，“阿姨，打包一份。”
周南川是个眼熟的孩子，再加上他成绩好得连食堂阿姨都知道了，所以阿姨给他打菜的手都不带抖一下。
结结实实满满当当给他打了两大勺肉。
十分钟后。
因为手上粉笔灰太多了，她走下凳子，拍了拍手，拍掉手上多余的灰尘，抬头欣赏自己绝美的黑板字时，手边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那湿巾擦吧，手拍上面还是有粉笔灰。”是周南川的声音。
李北渔挑眉，没接湿巾，视线移到他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语气依旧是不冷不淡：“你回来干什么？我都要写完了？”
“这不是还没写完吗？”周南川把手上东西放在她的课桌上，“我刚去食堂把饭打包回来了，你直接就在教室吃吧，也懒得去食堂了。”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给你买了点回来。”周南川又抽出一张湿纸巾，把李北渔踩过的凳子擦擦，放回她位置上。
打开教室的门窗，让空气保持流通
李北渔顺势坐下来。
“这份是你的。”他把上面的那份拿出来，摆在她面前。
李北渔打开后，里面是满当当的红烧肉和空心菜。
李北渔：“红烧肉？”
周南川动作一僵，表情有些不自在：“怎么？你不喜欢吃？”
李北渔一米七的身高，只有九十斤，让本是小骨架的她看起来瘦得更跟皮包骨一样，一点都不好看，周南川想都没想就让食堂阿姨给他打了一份红烧肉。
想着她胖一点都好多了。
根本没想到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越瘦越好看。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没想到食堂打菜阿姨挺喜欢你的。”李北渔支着头看他。
周南川松口气，瞧她没有生气，反而脾气还挺好，内心喜滋滋，强压下嘴角想要扬起来的笑意，强迫自己表情看起来平静：“那快吃吧，等会冷了。”
李北渔没说话，而是自己吃起来。
说实话，食堂菜色很平淡，味道也不咋样，她不喜欢吃学校里面的红烧肉，因为很油，而且味道也不好。
但李北渔还是夹起一块就吃了。
“你不吃吗？”李北渔问。
周南川拿起粉笔，开始写完李北渔没写完的黑板字，“不用，你先吃吧，我还不饿。”
李北渔挑了挑眉，也没多管他吃没吃。
周南川写完粉笔字后，李北渔也吃完了，她擦擦嘴，把东西收拾好，就离开教室。
周南川转身看她，没说话。
晚饭时间过去，平静的校园也在此时渐渐热闹起来。
李北渔去了小卖部，买了面包和牛奶。
回到教室，七班依旧很闹腾，不过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
她从后门进来的，没人注意到她。
周南川在写练习册。
李北渔把面包和牛奶放到他面前，“这，给你买的。”
周南川抬眸：“给我买干什么？”
“你不是下午没吃饭吗？”李北渔漫不经心开口，“给你买的垫垫肚子。”
周南川看着面包和牛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