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漆与墨捏着裴述给她的药盒思索片刻。
拍了张照上网查找同款，下了一单，让人送来。
下午工作时间过半，人力资源那边过来电话，说叶南嘉过去办离职手续了，人刚走。
漆与墨看了一眼手表，拿上刚买的药，起身下楼。
叶南嘉离职的事公司没多少人知道，消息暂时还没传开。
她经受一番严密交接，将手里管理的印章交还给总监，又去人事部交还工作卡和工作权限 。
只用一个塑料收纳筐装着一些私人物品走了。
下楼的时候，她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变故。
养母和伊婉突然不理她了，连电话都不接。
她去她们住的地方找，别墅里的保姆说她们已经回去了。
一夜之间，先前还跟她统一战线的人，全都走了。
好在堂伯帮她背书，介绍她到一家会计事务所任职。
否则她在京市真混不下去了。
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很不甘心就这样败了。
明明小时候大哥很疼她的，她一哭，他就耐下心哄，想办法逗她开心。
每年假期回来，他学业再忙，都会腾时间陪他们。
大家在一起很开心的呀！
她年少岁月里，安生日子都不多，更何况开心日子。
想要留住过去的开心，想要更多的关爱，这有错吗！
“叶小姐。”
刚走出电梯厅，叶南嘉听见有人叫她。
她扭头看过去，漆与墨站在不远处。
她慢慢走近，定眼看了她一眼，扯着嘴角笑了下，将手里的药盒放进她的收纳筐里。
“来送送你，顺便，谢谢你的药。”
她瞥了一眼落在框子里的药盒，“给你个建议，你买的那药质量不好，以后若是需要，换这个吧。这是你喜欢的人推荐的牌子。”
她说完就没再逗留，错身朝电梯厅走。
叶南嘉怔怔盯着收纳筐里多出来的东西，渐渐红了眼，紧咬着下唇，缓缓回头盯着那道得意的背影。
勉强咽下堵到喉咙口的委屈，声音尖锐，“漆与墨。”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得意。你这么害我，我迟早会找你讨回来！”
漆与墨定了定，侧头斜眼看她，“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不自查自己的问题，没必要跟这种人客气。
漆与墨没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进电梯回部门。
临下班的时候，叶南嘉主动离职的事传开了。
公司里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各部门茶水间都议论疯了。
又因为莫名其妙出现的那张打码的结婚证，有人开始乱猜漆与墨与总裁的关系。
有细心的人发现，那位所谓的总裁夫人至今都很神秘，公司上上下下都没见过真容。
临下班前，漆与墨查阅四个业务部门所有正在进行的业务，发现一部有一项业务更新的状态还停留在四个月之前。
她立刻查阅项目公开信息，又去查甲方相关资料。
打电话请杨总监帮忙查这个项目进度款项支付情况。
在数据和资料严重缺失的情况下，大概摸清了项目停滞的原因。
甲方是国际上洗发行业龙头企业。
砸了十八个亿来国内铺设电商市场，结果第一阶段pK没干得过国内一个小众品牌。
甲方很恼火，叫停了项目，现在应当还在跟公司扯皮。
漆与墨捏着签字笔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了点。
这个项目金额足够大，项目做得足够烂。
如果她能把这个烂项目拿过来救活，并且让甲方与公司达成长线合作……
她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赶在下班前几分钟，她打电话联系刘总监，索要这个项目的相关数据。
又找杨总监要了一份电商RY(投资回报率)。
带着资料回家，查找上市公司财报市场占有率，多方结合分析。
入睡前，已经想出一个最优解。
不过，眼下最关键的，是要让这个项目顺其自然到她手里来，而不是让人看出来她想抢。
正好，明早有大部门会议，裴述帮她找的副经理也要到岗。
明天很适合排一出大戏呀！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裴述当着她的面假冒猎头给Nico Yang打电话交流的时候，提的岗位好像就是副经理。
当时她没多想。
这会突然想起来，产品线经理可不配备副经理。
高级产品经理也没有，最多添一名助理。
所以……
那时候他就知道她会升部门经理？
还是说……她升部门经理的职位是他的意思！
漆与墨转过身望着靠着床头看平板的男人，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了。
问了干嘛呢，表示感谢？还是拒绝他的好意？
无论怎样，她有能力是事实，他愿意提拔，也……不亏。
她切切实实能给集团带来巨大的收益。
这么一想，又转回去了。
裴述将她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收了平板掀被子躺下。
手自然而然抚上她的腰，低声问，“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漆与墨拂开他的手，离远了些，“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裴述又摸上去，还从睡衣下摆钻进去作乱。
气息灼热，“你刚才是有话想跟我说，还是想做点什么？”
说着话呢，唇贴着她后颈轻咬了一口，惹得漆与墨瑟缩着忍不住想笑。
“哈哈哈……好痒……”
————
次日晨，漆与墨提前十分钟到达部门，办公室门前站着个男人。
一身精致西装，带着细边框眼镜，领带，领带夹，口袋丝巾，腕表，样样精致。
稍稍走近些就能闻到很厚重的乌木沉香，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
对方看见她来，先伸手打招呼，“漆经理吗？我是Nico Yang。你的新下属。”
漆与墨微微笑着，伸手与他半握，“你好，我是漆与墨。终于把你盼来了。”
她示意对方，“进来谈吧。”
说完推门引他进去。
“听说裴氏刚升上来的业务四部经理是个能力超强的小姑娘，没想到，漆经理这么年轻。”
Nico入职之前已经了解过这位直属领导。
对她和裴家之间的关系如外界知道的一样。
他心里明镜似的，大概明白自己到她手底下历练只是个幌子，帮她快速升职才是真正目的。
漆与墨面对他的恭维一笑置之，放下包，开了电脑，站在办公桌后面一本正经地说：
“以后都是同事，这些虚的话用不着。我查过你，有能力，有手腕，也知道你来这个岗位是因为公司内部人才培养计划，公司要考察你。”
“我呢，最终目标是财务总监，或者是集团cFo。跟你的职场路径不冲突，现在我们只是同行一段路，最好的方法是合作。”
“表面上我们是上下级，实际是合作伙伴，这话你同意吗？”
Nico很意外，还以为是个空有野心的年轻女人，没想到看得还挺透彻。
总之，挺惊喜。
他再次伸手，“那就，合作愉快！”
漆与墨伸手与他轻碰，片刻不耽误，拿上资料往外走，“那现在，跟我一起去办件大事。入职手续等会议过后再办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