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人也哗然了。
所谓偷偷见面,无非私会,而深更半夜见面……这不就是暗通款曲,私相授受?
这丞相府的二小姐也太过分了!嫡亲的姐姐如此大度,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想着害死人家取而代之。
萧月幽幽地道,“妹妹,我也很想救你,可是你……做的这些事情……”
她指着自己,道:“我为你亲姐,你却想迫害我,是不仁!”
她说着,又分别指向北宫辰和萧列,“太子殿下是你姐夫,你与他夜深见面,不顾未出嫁女子的身份,是为不贞。”
“父亲对你爱若至宝,你不思感恩,犯下欺君大罪,可惜父亲一生为民为君,鞠躬尽瘁,临到老了却要被你连累,晚节不保,整个丞相府还要为你偿命!这是不孝!”
萧柔一气之下,口不择言。
“萧月,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
萧月当然知道萧柔想说什么——只要自己一松懈,对方就会将脏水一盆盆地泼到自己身上。
所以她不会给对方一丝半点的机会。
“我还没有说完呢。”
萧月笑了笑,打断她的话,“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妹妹你最不该的——是欺君罔上!”
她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冷声说道:“古往今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令一出莫敢不从,你想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可以,但是你首先要经过君主同意,修改婚约,在君主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替嫁,你把圣旨放在哪里?”
“欺君罔上,这是不忠。”
“我是真没有想到,妹妹你小小年纪,不仁不义不孝不忠全部占了个准。”
“妹妹,你犯下这种罪行,要姐姐我如何救你,如何为你求情呢?”
——不就是给人泼脏水吗?
萧柔会,她也会。
通过原主的记忆,她已经得知,这里虽然有灵力,但仍然是属于君权至上的古代制度,所有人崇尚所谓的君命。
萧月估量着,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去,即便是萧列,想要把自己这个女儿捞出来,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
她很开心就是了。
横竖这对父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证明,这一招确实很管用,至少萧柔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而即便是自萧月出现便一直镇定如初的萧列和北宫辰,脸色也蓦然一变。
“月儿!你回府了,都不先知会一下你父亲吗?”
萧列轻咳一声,看着萧月,目光中含着隐约的警告。
萧月能够洞悉他眼中的威胁,但是对此并无畏惧,而是笑了笑,“我也想提前和父亲商量,可是妹妹犯欺君之罪,也没有提前和我商量,我只能尽快过来阻止,否则晚了一步,岂不是整个丞相府都得命丧午门之上?”
她知道,这件事情,萧列是知情者。
毕竟,如果背后没有萧列的支持,萧柔哪里来的这个替嫁的胆子?
萧列目光一沉,心底怒意升起。
“月儿!”
——这是十几年来,自己这个女儿第一次反驳他!
“父亲,难道女儿说的不对吗?”萧月却挑起眉,一副惊讶的样子,“妹妹犯下这么大的错,我原来以为父亲必然会很生气,可没想到父亲对妹妹一点气都没有……难道,这件事情,父亲你竟然是知情的吗?”
萧列神色大变。
而北宫辰的目光同样森凉下来,看着萧月的眼中带上杀意。
——即便权利高贵如萧列,也不可能认下欺君之罪这个罪名。
至于北宫辰,他当然是不想萧家倒下的,否则他不会煞费苦心的同萧家联姻,即便萧家要倒,那也必然是在他扫除一切障碍,登位之后。
萧列深深地看了萧月一眼。
他这个废物女儿,她怎么忽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呵呵。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闭嘴!”萧列大吼一声。
萧月这一次没有反驳,而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她倒不是怕眼前这些恶人,只不过,萧月明白,蛇要打七寸,现在这个时候收手是最好的选择。
客厅。
一场出嫁,风风火火,变成了满地狼藉!
萧列狠狠地瞪了萧月一眼,心中的火气更大了,越想越气,他扬起巴掌就朝着女子嫩滑的小脸甩去。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萧月一把避开,却故作惊恐,“父亲,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欺君罔上本来就是杀头大罪,你现在还要杀人灭口,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混账!不孝之女,我就是要杀人灭口了!我看你能怎么样?”
“救命啊!父亲要杀我啦!”萧月惊恐地大喊,声音大得好似要将屋顶掀翻。
“……”
萧父气得脸黑,挥舞着手臂,朝着要将事情闹更大的不孝女飞奔而来。
萧月身形灵活,左躲右闪,轻松应对。
她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调侃,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父亲,你可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再说,你要是真杀了我,那可就是天下皆知的大罪了,你可要想清楚哦!”
俏皮又滑稽的声音,让父女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了。
而——
周围的人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北辰云静静的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
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萧月这女子……好玩……
萧月如泥鳅一样,轻巧地躲过了愤怒的萧列,两个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现场爆笑声连连。
直到一道圣旨传来——
“宣萧家两位小姐,萧丞相,太子殿下一同进宫!”
事情这么快,就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吗?
萧列立刻停住脚步。
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四周。
而萧柔似乎想到了什么,双腿瞬间发软。
进宫?
那不是死路一条!
萧柔的脸色比死鱼还难看。
如果萧月没有回来,自己好好地嫁入太子府,便是后来东窗事发,她也可以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对方身上。
可!
这贱人忽然回来杀他们措手不及还给他们一个罪名!
她怎么敢去见皇帝?
但箭在弦上,她也只能咬紧牙,“遵,遵命!”
萧列死死瞪着不孝女,大袖一挥离开了,萧月正欲出门,一只手却按在她的肩膀上。
“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