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把杀手彻底甩开了。
来到安全地方,萧月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松开了北辰洛。
两人都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
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感觉真好。
北辰洛喘的厉害:
“呼……呼……我……我跟你说……”
“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找来的!我发誓!”
“我要是骗你,就让我……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王妃!”
“萧月,你相信本王!”
他举起三根手指,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焦急。
眼中也全是真诚之色。
萧月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她没有说话,看着他那副赌咒发誓的狼狈模样,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幽幽的说道:
“你不用发誓,我信你的话。”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啊?你……你信我?”
萧月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刚才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已经被刺客的刀劈成两半了。”
“你若是跟他们一伙的,刚刚趁着我不注意的间隙,直接把我推给那些杀手不是更好吗?”
“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怀疑你了。”
萧月微微一笑。
那样子,别样的震慑人心。
北辰洛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想到,萧月竟然如此聪明伶俐。
她不是天下人口中的笨蛋草包吗?
她不是天下人口中的笨蛋草包吗???
啥情况?
北辰洛眼中全是不解。
而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萧月却忽然朝他抱了抱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对不起。”
北辰洛又是一愣:
“你……你跟我道歉?”
萧月居然会道歉?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月坦然地看着他。
“之前不问青红皂白,把你当成幕后黑手,是我鲁莽了。”
“我刚刚还揍可你,还把你当盾牌使,也是我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错了就是错了。所以,该道歉的时候我也绝不含糊。”
“还有,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萧月,绝不是那种为了攀附权贵,就去搔首弄姿、勾引国师的贱女人。”
“我犯不着。”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坦荡磊落。
北辰洛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他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气势汹汹地冲上门来,如何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
跟她此刻的光明磊落比起来,自己简直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夫。
他也学着萧月的样子,有些笨拙地抱了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本王也对你说声对……对不起!萧小姐!”
“是本王……不,是我!是我冲动了!”
“我不该听信那些流言蜚语,更不该……骂你!”
“你揍得对!你骂得也对!”
“我……我也给你赔不是了!”
两个刚刚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人,此刻却在这假山林里,一本正经地互相道歉。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萧月看着他那副窘迫又真挚的样子,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扬。
“行了,既然误会解开了,咱们就算两清了。”
她伸出手。
“从现在起,暂时休战,如何?”
北辰洛看着她伸出的那只白皙干净的手,愣了半秒,然后重重地握了上去。
“好!休战!”
两只手握在一起,像是一种无声的盟约。
萧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一松,话锋立刻一转。
“既然是盟友了,那洛王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北辰洛刚升起的一点“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豪气,瞬间被她这现实的嘴脸打回了原形。
北辰洛眉头一皱。
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要本王……”
“帮……什么忙?”
萧月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帮我一起,把今天想杀我的幕后真凶,揪出来。”
“盟友嘛,定然是要相互帮助的。”
北辰洛皱起了眉。
得了。
上zei船了。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缓缓说道: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你只是一个丞相府的嫡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得罪什么人?”
“而且,看他们那架势,招招致命,分明是专业的杀手,这背后之人的势力,恐怕不小。”
他一边分析,一边看向萧月。
“你……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听到这话,萧月忽然笑了。
她冲着北辰洛勾了勾手指,压低了声音。
“怀疑对象?我不仅有,而且,我还把怀疑对象的对象给给抓起来了。”
“走,带你去看个人。”
萧月不由分说,再次抓起北辰洛的手腕,拉着他穿过假山林,绕过几条回廊,朝着丞相府一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越走,光线越暗。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长满青苔的石门前。
这里是丞相府的地牢。
守门的两个家丁看到萧月,立刻恭敬地打开了沉重的门锁。
“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一股阴冷、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养尊处优的北辰洛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地牢里,光线昏暗,墙壁上插着的火把,明明灭灭。
“啊——!”
“饶了我吧……”
远处传来其他囚犯气若游丝的呻吟和哭嚎,听得人毛骨悚然。
萧月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熟门熟路地带着北辰洛往里走。
穿过几条阴森的甬道,她停在了一间牢房前。
北辰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因为这间牢房,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地面上没有肮脏的茅草,而是铺着干净的棉被。
角落里没有馊掉的饭菜,而是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着一壶尚有余温的清茶和几碟精致的点心。
一个穿着素色干净衣衫的女人,正盘腿坐在棉被上。
她虽然脸色苍白,但神态却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安逸。
北辰洛的目光扫过那个女人,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如同人间地狱般的牢房。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心生疑窦。
“这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