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恩高兴,满屋子的人也高兴,翠翠更是伸手接着裴沐恩,怕她一激动从床上跳下去。
和翠翠燕燕几个闹了一会儿,裴沐恩才下床洗漱梳妆。
裴沐恩有意让秦妈妈休息,特批几天的假,但秦妈妈知道府中好事将近,怕裴君宥忙不过来,便自请回府帮忙,裴沐恩便放了秦妈妈回去,还让她点了几个可靠的帮手,秀秀也被带回去帮忙。
睿思阁中裴沐恩身边的一等丫鬟就剩下翠翠和燕燕。
不过好在翠翠现在历练的十分稳重,人又忠心,在睿思阁也是说一不二,不让裴沐恩操一点心。
裴沐恩很快集结了三位公主,一起去找叶灵韵商量办女学的事,叶灵韵也是没想到裴沐恩会有如此想法,她本就是女子,凭一身才学,硬着头皮脱离家乡往上冲,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只因她是女子读书,所谓的抛头露面,就被家乡的人指指点点。
而如今裴沐恩是要把女子也能读书的事放到明面上来,这如何能不让她激动。
只是教书的内容肯定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既然陛下下旨允准的,叶灵韵便更有底气,可以和她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商议编撰,然后请陛下定夺内容。
裴沐恩几人和叶灵韵商量此事一个上午,下午裴沐恩想出宫选址,和叶灵韵分头行动。
也是府里如今忙,裴沐恩也要回去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十四公主也想出宫,但被十公主拉住了,离宫近三个月,徐昭仪想念十四公主想念的紧,于是被十公主抓回了徐昭仪处。
十一公主自然也回了贤妃宫里,在母亲身边尽孝。
裴沐恩带着燕燕,轻车简从出宫回裴府。
裴君宥没在军中,而是在家。
不仅在家,裴沐恩刚一进门,裴君宥就让裴七把她叫了过去。
裴君宥在裴府一个不怎么用得上的偏厅之中等她。
裴沐恩起先还奇怪,裴君宥来府里这么偏僻地方作甚。
当她进屋就明白了,地上齐刷刷跪着一人,低着头,似乎在发抖。
裴沐恩好奇的走过去,仔细一看,惊讶了:“二叔?”
裴钦抬头看了裴沐恩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裴沐恩又看向裴君宥:“哥,二叔他们不是回老家了么。”
裴君宥抬手示意裴沐恩坐,冷峻的面容上透着一丝寒意,道:“我要成婚了,自然邀请亲朋好友,远道而来的更是要提前通知。”
裴沐恩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知道这是裴君宥借口自己成婚把人又抓来了,或者说,把他们送回老家只是个幌子,实际上裴君宥一直控制着裴钦一家。
那么这不早不晚的,这是做什么。
裴钦开口,声音略带哭腔,祈求道:“公爷,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您还要我说什么呀。”
裴君宥冷冷道:“把跟我说过的话再和郡主说一遍。”
裴钦扭头看裴沐恩一眼,说不出的心虚。
裴沐恩:“哦哟?有故事啊。”
裴钦本不愿意开口,但裴君宥已经翻脸了,甚至不惜用妻儿性命相要挟,裴钦只能如实招来。
原来,裴七把二房一家送回老家后,表面撤手,实际上还在监视他们。
裴钦一家倒是安静了许久,但是过了年之后,裴君宥的人便发现裴钦偷偷和不明人士联系,后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还是在和幽王联系。
原来幽王的人不愿放弃这颗棋子,在裴君宥送二房出京城时表演了一出翻脸灭口截杀的戏码给裴君宥和裴沐恩看,实际上人家仍旧是幽王的人。
而此番联络最终查出来的结果更为可怕,幽王通过裴钦,买了江湖高手,天地会的死士刺杀裴沐恩。
天地会顾名思义,无论是天上的地下的有权的有财的,只要给了足够的酬谢,就是个照杀不误。
虽然刺杀失败,死士自杀了,但交易的这条线已经被裴君宥查出来了。
所以现在裴钦被抓来,跪在裴君宥面前。
说完之后,裴沐恩啪啪啪鼓起掌来:“精彩精彩,没想到想杀我还费了这一番功夫,连二叔都参与其中了。”
裴钦如今看到裴沐恩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害怕,他哐哐给裴君宥磕头:“公爷,公爷,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手里的证据也给您了,能不能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放了你婶婶和弟弟妹妹,他们是无辜的呀!”
裴君宥听了这话神色更为冷硬,英俊的面庞上已经杀气暗自浮动,不过是强行忍耐罢了。
“你也知道我们同宗同族,你也会说无辜二字?那你又如何对沐恩下的去手?她不无辜?她不是裴家血脉相连的亲人?”
裴君宥字字裹挟雷霆之势,击的裴钦不敢抬头。
裴君宥摇摇头:“我父亲早就自立门户了,不知咱们两家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值得二叔这般算计我兄妹二人。”
裴钦仍旧不说话,只是发抖。
裴沐恩也不说话,她看得出裴君宥是真动怒了。
裴将军和裴夫人早逝,裴沐恩和裴君宥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彼此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一个在边关浴血拼命,一个在宫中须提防暗枪冷箭,要不是她穿越过来,现在恐怕只剩下裴君宥一人了。
唯一的亲妹妹被害,还是被自己的族人害,裴君宥焉能不心寒动怒。
厅中沉默良久,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最后还是裴君宥发了话:“你虽不仁,但看在你与我父亲是亲兄弟,我可以饶了二婶和弟妹,但是二叔,你若是再反水,谁也救不了你们。”
裴钦连忙道:“不敢不敢!再不会了!只求你别牵连我妻儿,我愿意做人证物证!”
裴君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半是讥讽:“还算有一点裴家人的血性。”
他挥挥手,依旧是裴七将裴钦带下去关押起来。
室内只剩下两兄妹。
裴君宥走过来按了下裴沐恩的肩:“让你遭遇刺杀这种事,实在是哥哥的疏忽。”
裴沐恩道:“哥你每天事情那么多,整个京城的防卫都仰赖于你,哪来的多余精力,何况你把裴七调给我了,可帮了我不少的忙,一切有惊无险,我这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