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朝面无表情的看着迎枕,说话都有些自暴自弃了:“还能有什么其他情况。”
聂刚冥思苦想,突然灵机一动:“那当然不一样了,您这是郡主动的手呀。”
李星朝缓缓扭了下头:“她更引人注目,所以你想说本王更丢人是么?”
聂刚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了!您还记得您上次进宫,回来说漱阳郡主拍您……屁股的事吗?”
李星朝认真了两秒,脑子终于开始转动了:“那又如何?”
聂刚道:“上次拍您屁股,这回扒您裤子,这难道是巧合吗?她怎么不去拍慧王的屁股呢?”
虽然聂刚说的是事实,但这左一句屁股右一句屁股的,杨临还是觉得自己耳朵可能不大好了。
李星朝仔细回想了下,今天裴沐恩趁他尴尬生气时,假装帮他整理衣裳,实际又转到他身后又摸他的腰又摸屁股的,难道也是巧合?
不,绝对不是。
李星朝蹭的一下坐起来,脸色凝重的看着二人:“本王知道了,这个漱阳有问题。”
聂刚眨眨眼:“殿下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杨临:“您是觉得漱阳郡主脑子有问题吗?”
李星朝摇摇头,道:“她就是故意的。”
聂刚不敢再往下接了。
李星朝道:“她就是想占本王便宜。”
听此言,杨临和聂刚都沉默了片刻,随后杨临恍然大悟:“奴才明白了,之前她在昏迷的时候,殿下曾放言心悦漱阳郡主,非她不娶,她不会是当真了吧?”
聂刚哦了一声,“很有可能!”
李星朝不语,虽然他私下和裴沐恩解释过了,但那也只是他的手段,裴沐恩未必信了呀。
万一真如他推测一般,裴沐恩就是在试探他,又或者这就是她用行动给他的答案。
想到这里,李星朝激动了一下,人也来精神了。
杨临:“殿下怎么看?”
李星朝思索片刻,眯了眯眼睛,胸有成竹的道:“她很有可能把本王心仪她这种话听进去了,毕竟父皇还对她说过一次,既然如此,她定是不好表达,所以只能用这种疯癫的方式来展示对本王的爱慕。”
杨临和聂刚皆觉得这个能解释的通。
李星朝想了想又补一句:“否则她为什么突然叫住本王?”
聂刚一拍手:“这就对了!”
杨临立刻紧跟着一波吹捧:“殿下是所有皇子里生的最英俊的,莫说皇子,就是天下有几个人比殿下英俊?而且殿下又是天皇贵胄之身,注定不是平凡之人,漱阳郡主昏迷两年,醒来听见这样优秀完美的殿下还在等她,少女如何不怀春心动?”
李星朝心里终于亮堂了,他对杨临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
逻辑终于通顺了的李星朝这回安心的回了床上,心中也难免激动。
既然漱阳郡主对他有这样的心思,那就容易成事的多,只是宣文帝那边不好过关,他若目的性太强,宣文帝难免会起疑心,觉得他心思太重,那就不好了。
不过事不能急,他还是要和裴沐恩多多接触才行,过十日就是中秋宴会,中秋后十五皇子李星泽就要开府了,有的是机会见面。
李星泽抱着自己的蚕丝被子,美美的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宫中的裴沐恩就睡不着了。
十四公主觉得睿思阁温馨又放松,还有裴沐恩这个活宝在,抄完书后死活不肯离开,又叫了几个侍女过来侍奉她,她今天在睿思阁住下了。
住下就住下吧,十四公主一定要和裴沐恩睡一张床,睡相奇差无比,还打鼾。
裴沐恩睡不着,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瞪着床帐,很想把十四公主踹下去。
她为什么要让十四公主留宿在这儿?
真想反手给自己俩耳刮子。
实在睡不着的裴沐恩起身出门看星星。
院子里有躺椅,见裴沐恩出来了,值夜的侍女太监们给裴沐恩铺好毯子枕头,放上驱蚊虫的熏香,另有人掌扇子。
裴沐恩忽忽悠悠的,总算有了点睡意。
“郡主,在这儿睡会着凉的。”太监提醒道。
裴沐恩眼皮打架,想了想道:“偏殿收拾一下,我去偏殿。”
说着,她打着哈欠往偏殿走去。
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前最后一个意识是,明天十四公主要是还挤她睡睿思阁,她一定把十四公主吊起来。
翌日,两人都是没大睡醒的样子去上学。
十四公主是因为好久没睡这么香的觉了没睡够,而裴沐恩是单纯的折腾半宿没睡好。
上午又是先上宫廷礼仪,再是叶灵韵的课,刚到中午,圣德殿就来人,宣文帝传裴沐恩过去。
昨天裴沐恩当众扒昭王裤子的事已经传的满宫都是了。
今天上课那四个老嬷嬷还特意训斥批评了一顿裴沐恩,路上人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敬意,还有点惊讶和想笑在里头。
裴沐恩顾不了别人怎么想,一路来到圣德殿里。
宣文帝盘腿榻上正在净手,看见裴沐恩请安,他抬头看去:“哟,这么大的黑眼圈,一夜没睡?”
裴沐恩:“还睡了两个时辰。”
宣文帝边擦手边道:“那也够了,朕只比你多睡一个时辰。”
裴沐恩心道,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差的可不止一点点。
看她闷闷的不说话,宣文帝道:“听说,你昨天在太后宫中把昭王的裤子扒了,连条裤衩都没留?”
裴沐恩的肩瞬间垮了:“爹啊,儿臣如果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您信么?”
宣文帝沉默的打量她片刻,抑扬顿挫的给出两个字:“不信。”
裴沐恩的头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宣文帝带着探究的目光上身前倾:“怎么,你真的喜欢老十二?”
裴沐恩瞬间抬头:“没有!这个真没有!真是意外,门槛太高,我走的急,绊住了,谁知道昭王接了一把,我又扯了他的裤子。就是这样。”
宣文帝:“不可能,不会有人这么笨。”
裴沐恩无奈的道:“没错,就是我,我就是这么笨。”
片刻后,宣文帝哈哈大笑。
皇帝一笑,裴沐恩也不能丧着脸,她维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着宣文帝。
宣文帝终于笑够了:“漱阳啊漱阳,现在皇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可都分外关注你啊,你醒来不过一月,丰功伟绩可不少。”
裴沐恩听出了话外音,她装傻充愣的继续保持微笑,绝对听不懂,绝对不接茬。
宣文帝挥了下袖子从榻上下地:“行了,陪朕用午膳,下午好好上课。”
裴沐恩行礼跟在宣文帝身后去用膳,但是在皇帝身边格外拘束,就连裴沐恩这种可以任意放肆的人都要收敛许多。
不是她想被拘束,而是在这个时代的天下之主面前,还是要给自己留些余地。
“再过十来日便是中秋,凉国的使团已经住进驿站了。”宣文帝道。
裴沐恩狐疑,这算朝政吧?他突然跟她说这个做什么。
裴沐恩答:“是。”
宣文帝继续道:“此次为贺中秋佳节团圆之喜,使臣来了不少,朕打算让你们几个献舞。”
裴沐恩眼珠子转啊转:“献舞?可是老爹,我不会跳舞。”
宣文帝:“无妨,摆个架子罢了,走个过场。”
裴沐恩战术喝汤,好好好,又是领导经典话术,没事,无妨,走个过场,说是这么说,可是到时候他要是不满意,她们还是要挨批评。
更何况现在本也拒绝不了。
裴沐恩放下碗筷,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她道:“老爹放心,我们一定好好跳。”
宣文帝拍拍她的肩膀:“回去吧,别整天野了,好哈收收心。”
裴沐恩乖巧行礼,转身退下,然后一溜烟离开了圣德殿。
破地方,饭都吃不好,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回到学思院,她们三个果真在议论中秋献舞的事。
“你听说了嘛,父皇让咱们几个中秋在凉国使臣面前献舞!”十四公主咋咋呼呼的道。
裴沐恩毫无意外的坐下喝茶:“知道了,陛下已经说了。”
十公主暗暗咬牙,中午陪宣文帝用膳,只传了裴沐恩一个人去,把她们这几个亲生女儿都晾在一边,甚至亲口告诉她要献舞的事,怎么,想让裴沐恩领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