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于承佑那充满审视与警惕的目光,点了点头。
“当然。”
陆青伸出手,动作不急不缓,从于承佑手中接过了那张古旧的兽皮。
他没有祭出万魔录,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未曾显露。
只是在指尖触碰到兽皮的刹那,一股无形无质,唯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金色力量,悄然覆盖了上去。
嗡——
一道微不可查的轻鸣声响起。
紧接着,那张原本暗淡无光的兽皮,竟是猛地绽放出柔和而璀璨的金色光芒!
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将整片小树林都染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在于承佑和宋知夏骇然的注视下,那张蜷曲的兽皮竟是自动舒展开来,悬浮在半空之中。
原本模糊不清的纹路开始变得清晰,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自行浮现,勾勒出山川、河流、峡谷的轮廓。
一个个细小的光点在地图上亮起,标注出奇特的地点,旁边甚至还有一些蝇头小字般的古老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一张完整、详尽、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地图,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仿佛有一层尘封了千百年的封印,在这一刻被悍然揭开!
于承佑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他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张悬浮的地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激动。
他居然……真的能行?
这个秘密,困扰了他数年之久,耗尽了他无数心血,如今,竟被一个他眼中的外门弟子,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开了!
一旁的宋知夏小嘴张得浑圆,那根呆毛都仿佛因为震惊而高高竖起。
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一张破兽皮……居然真的变成了一张发光的藏宝图?
这也太怪异了吧!
然而,就在于承佑心神激荡,几乎要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张地图的瞬间。
陆青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心念一动。
那璀璨的金色光芒,便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收敛回了兽皮之内。
悬浮在半空的地图瞬间失去了支撑,光芒尽散,重新变回了那副脏兮兮、皱巴巴的模样,轻飘飘地落回了陆青的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于承佑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陆青,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错愕。
“你……你这是干什么?”
陆青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脸上那温和的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灿烂。
“我只是证明一下而已。”
他将那块恢复了原样的兽皮在手中轻轻抛了抛,语气轻松。
“要是将成品直接给你,让你知道了里面的全部秘密,万一你过河拆桥,反悔了怎么办?”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了于承佑的头上,让他那满腔的狂喜与激动瞬间熄灭了大半。
“不可能!”于承佑又急又怒,梗着脖子反驳道,“我于承佑说话算话,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陆青闻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他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玩味。
“你说了不算。”
他直视着于承佑的眼睛,缓缓说道:“如果现在换成是你,手握着破解秘密的唯一方法,你会相信一个刚刚才认识,并且还对你心存戒备的人吗?”
这一问,直接将于承佑问得哑口无言。
他脸上的怒气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是啊,换作是他,他会信吗?
答案是,不会。
他会比陆青更加谨慎,甚至可能直接出手抢夺。
想通了这一点,于承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甘与焦躁,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完全看不透的外门弟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强硬,带上了一丝妥协的意味。
“很简单。”
陆青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尽在掌握的自信。
“找个时间,我们一同出发,前去寻宝。”
“地图由我来保管,我会带着你们,分毫不差地到达目的地。”
于承佑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路上耍什么花招?”
这几乎是他最后的挣扎。
“可是,你没得选。”
陆青一句话便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况且,”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仿佛是在替于承佑着想一般,“我们全程会在一起,我要是真的耍什么花招,难道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吗?”
于承佑再度沉默了。
他知道,陆青说的是事实。
而且,他也别无选择。
好几年了,他都对这兽皮毫无办法,如今终于能看到进展了,要是就这么让他放弃的话,那也太不甘心了。
良久,于承佑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一个月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届时一同出发。”
“没问题。”陆青爽快地应下。
于承佑深深地看了陆青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貌刻在心里,随后一把从陆青手中拿过那张兽皮地图,紧紧攥在手心,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树林尽头的背影,一旁的宋知夏终于忍不住了。
她凑到陆青身边,小脸上满是担忧与不解。
“陆青,你就这么让他把地图带走了?”
“万一……万一他带着兽皮跑路了,或者找到了别的办法打开,那我们怎么办?”
陆青转过头,看着她那副急得快要跳脚的可爱模样,不由得失笑。
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放心吧。”
“他不会的。”
“除了我之外,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打开那张兽皮了。”
宋知夏眨了眨迷茫的大眼睛,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看着陆青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心中的担忧也莫名地消散了大半,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