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猜测着,心底越发觉得气愤。
不知道夏诗雯又抽什么风,刚要拿出手机发信息,被护士急切的声音喊叫一声,急诊来了个病人,他只好放下手机,礼貌向夏国弘道了声歉,快步奔走。
夏国弘若有所思地看向温嘉旭的背影,神情满意:的确一表人才,为人也礼貌谦逊,早就听闻过荣获“金刀奖”的心脏外科温医生,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作为,不愧是雯雯相中的人。
一个小时后,护士推着苏雁织出来,主刀医生一见董事长亲临,吓得腿脚走路都不利索了,强装镇定上前交代病人病情,脑内出血,压迫了神经,可能会伴随着失忆,或者智商变得低下。
夏国弘听医生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僵硬住,惶恐的双眸直直盯着医生,发不出一句话来。
病房里,苏雁织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头上缠绕的白色纱布,衬得她的脸更白了,犹如冬日里的雪。
夏国弘握着她的手,眼角湿润,此刻他懊悔、愧疚,用拳头无声重重的地拍打着胸口。
苏澜带着对他的恨离去,到底是有多恨,连唯一的女儿都不让他知道,如今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却因意外,让她受苦受罪。
他知道当年是自己亲手害死苏澜的,若不是自己赌气,在她临盆的时候多陪陪她,不至于她身体不适无人察觉。
当年,苏澜被蒋平带走,将她囚禁在夏国弘的公寓中,声称是董事长让她在这里休养。
可待了三天也不见夏国弘回家,苏澜心灰意冷,加上孕期脆弱又敏感,整日心情低落,以泪洗面,无人诉说。
那一晚,夏国弘早上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女人,看清后才知道是沈念,他捂着欲裂的头,从床上窜起来穿好衣服,对于昨晚发生的事他是一点都不记得,完全断片。
只见沈念拉着被子捂在胸口处,抽抽噎噎,说董事长侵占了她的身体,但她发誓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夏国弘怒恨自己怎么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这不就是对婚姻不忠,对苏澜不忠吗?
他一气之下辞退沈念,给她一笔钱让她远离雍阳市。
就在他担心苏澜想要回去看看时,却看到铺天盖地的诋毁他的新闻,他顿时心彻底凉了,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再看到被自己无辜伤害的女孩,便心软把她留下。
事后,夏国弘把坏情绪在心里消化掉,依旧是放心不下苏澜,小心翼翼地打电话给王妈,侧面了解苏澜的情况。
王妈告知,这几日苏澜说是在培训学习新生儿护理知识,老太太还在忙着给宝宝织小衣服呢。
听王妈这么一说,夏国弘这才知道两人之间争吵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夏老太。
他忍不住每晚下班后去天宸府,在楼下静默眺望,一待就是一个小时,看着漆黑的窗户,心里更多的是担心,担心她身体如何,有没有浮肿的现象,以往的晚上都是他为她泡脚,给她按揉腿部。
夏国弘想着两三日,应该消了气,便打电话给她,接连拨了十个电话无人接听,后来实在担心敲了天宸府家的门,也无人应答,焦急之下,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他的身影。
根据王妈提供的婴儿护理培训地址,夏国弘急匆匆地找来,却被告知苏女士已经好几日没来培训了,具体也没说明情况。
夏国弘明显心慌的要命,怕苏澜出事,怕她真的不理他。
苏澜在看到夏国弘的电话时,心如死灰,更多的是失望,痛恨,恶心。
囚禁她在屋里,却又不来看她,现在打电话是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冷嘲热讽一番?她果断挂掉不想理会。
当时患上抑郁的她,陷入一种极端的想法,要是她死在这里,有些人是不是得逞了。
她发出最后一条信息后,将手机关机随手一扔,绝望地瘫倒在床上,想着他们曾经的甜蜜,泪如雨珠坠落,心痛到窒息。
这几日,蒋平每晚都来找夏国弘谈合作的项目,直到深夜,这也导致夏国弘回不了公寓,在公司里住着。
心烦意乱的他整日失眠,他压根也不会想到苏澜竟在自己的公寓里。
蒋平因青阳市一个大项目需要领导人物亲临现场,便直接开口让夏国弘去,正当他犹豫时,收到苏澜的短信。
“夏国弘,我一直在等你出现向我解释什么,现在,我想我不需要了,不爱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我最终也看清楚你本人的模样,只怪我以前眼盲心瞎爱上你,与你结为夫妻。我们结束吧,不要把我像只鸟儿一样囚禁着,放我自由,我成全你所有。”
苏澜突如其来的短信,让夏国弘又喜又恼,既然她没事,就先让她冷静几天。
不过短信里的话,又让他有些心虚:是不是她知晓了什么,但那件事除了他和沈念没有人会知道。
陷入思绪的夏国弘因蒋平的再次催促而回过神,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上车前,才发现车里坐着沈念,气氛一度陷入尴尬,夏国弘最后安排两辆车去青阳市,与沈念分开坐。
在出差的第四天,接到苏澜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女儿最近怎么样,在忙什么,这几日也联系不到本人,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夏国弘向丈母娘撒了谎,说一切都好不用担心,他却有种不安与心慌,怕她会真的出事,毕竟还处在孕期。
正在大会发表言论的夏国弘继续发着言,满脑子却都是苏澜,突然,他停了下来,丢下所有事情,独自开车直奔雍阳市。
所有的地方都找过,没有苏澜的身影,夏国弘打了几十次电话,依旧是处于关机状态,他决定去派出所报警。
路上,夏国弘打电话给了蒋平询问有没有见到过苏澜,蒋平一本正经的谎称是他让自己去医院把苏澜接回公寓,他还以为两人和好了。
夏国弘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说过这些话,蒋平一再强调是那晚他醉酒时告诉他的,他也没多想多问,按照他的要求将苏澜接回公寓。
兴许是在气头上说过,夏国弘懊恼自责,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最后发来的信息,片刻后,才恍然大悟。
方向盘在他手中灵活转动,脑门的汗直淌,他扯下领带,一脚油门下去,冲向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