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织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抽了血,做了b超检查,ct检查等等。
完事,立即跑上楼去看蒋鹤琦,恰巧赶上探视时间,苏雁织穿上隔离衣帽,迫不及待冲进去,想要看看他。
蒋鹤琦高大的身躯躺在病床上,显得床十分狭窄紧凑。
他的脸比之前更加苍白,戴着氧气罩,胡渣细密的冒出,头发有些凌乱,安安静静地躺着,却也是掩饰不住他英俊的模样。
苏雁织伸出手理顺了他的头发,双手牢牢握住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自言自语:“我想好了,等你醒来,我们就去大草原里骑马,去海边看日出日落,去滑雪,去……”
剩下的话已哽咽在喉,堵着,憋着,发不出声音,眼泪一滴滴坠落。
她将蒋鹤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宽厚的掌心温度透过皮肤温暖到心间,属于他的体温和触摸,期盼和思念再次一浪接着一浪在心底翻滚。
探视时间到,苏雁织起身,弯下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不舍的眼神凝视着他。
走在走廊里,苏雁织一阵眩晕,赶紧握住墙边的扶手,腿脚有些发软,心慌头晕。
温嘉旭身后跟着助理和一些实习生正要去查房,经过走廊,看见苏雁织,他回头和助理交代:“你先带他们过去,我随后到。”
助理点点头,带着四个实习生离开。
温嘉旭快步走近她身旁,伸出手扶起她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儿。”苏雁织收回手臂,直接朝前走。
温嘉旭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把抱起苏雁织,语气生硬:“你病倒了,谁来照顾他。”
“放我下来!温嘉旭,这和你没关系。”苏雁织挣扎着想要下来。
温嘉旭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没有理会,直接朝病房走去。
走廊里,有些护士认出了苏雁织,像是得到了惊天的消息一样,瞪大了眼睛,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一直将苏雁织抱回床上,有一瞬间,眼神无意与她重聚,心顿时一颤,忙转过头交代一旁的护士给她挂瓶葡萄糖水。
转身走了两步,却被苏雁织的声音叫住:“温嘉旭,请你不要再这样,会被人误会,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现在,我只是病人家属的身份。”
“好,你好好休息。”温嘉旭顿足,没回头,语气依旧温柔。
他脚步沉重地离开病房。
“呤——”电话铃声响起。
“苏雁织,公司出事了,你知道蒋总在哪里吗?我们打电话都无人接听。”财务部的王姐来电。
“蒋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现在先回公司看看。”
苏雁织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换好衣服,离开医院。
温嘉旭在走廊尽头看到她离去的身影,像是有焦急的事情,脚步走得很快。
他眉头紧皱,神情担心惆怅:什么时候能听劝,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赫云公司内部的财务情况,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现在有十个上百万的款项收不回来,约定好的时间一推再推。
最后对方让拿出明细和合同,现在是系统里所有的材料都被删除,明细账单肯定是没有,对方一再强调,没有就等有了再说打款的事儿。
“王姐,我们有合同的呀,怎么他们不认帐了?”苏雁织问。
“现在是我们问他们要钱,他们就是大爷,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说什么公司财务部洗劫一空,财务报表和资料都没有了,现在蒋总又不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王姐一脸气愤焦灼的语气。
苏雁织安慰:“那我们暂时先缓一缓,我来想办法。”
王姐又抛出一个问题:“现在,各个供货商又开始问我们要钱,本来这些账收回来,刚好解决掉供货商的问题,可是现在……”
苏雁织轻叹一声:“我来说,让他们给我们些时间,基于我们的诚信,钱一定会给到位的。”
“我说了,他们有些理解,有些说钱给不到位,就暂停提供材料,现在还有几十个项目还在进行呢,不能断了供货商,如果再去找其他的,时间上肯定来不及,这些材料都要提前几周备好的。”
王姐说完一脸愁容,苏雁织也没有解决过这类问题,总之就是,有钱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苏雁织追问:“那公司账上应该还有一些资金吧?”
王姐弱弱的声音:“没有,公司的账上只有五百来万,其他的都投资艺术品项目了。”
“那还差多少?”
“我算了一下,供货商的两千万,还有公司其他大大小小的产品制作,差不多,得个两千六百万。”
这么多钱,到底从哪里弄来,现在蒋鹤琦在医院还生死未卜,公司成立到现在,倾尽了他所有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没了,眼下要尽快解决掉这些问题。
苏雁织沉默片刻,交代王姐:“钱我来想办法,你先安抚这些供应商,项目进度不能停。”
一刻不停歇,苏雁织回到染青阁,冲进书房,看着这黄宾虹《黄山汤口》的画,她收起这幅画,小心翼翼装好。
准备出门时,苏雁织给外婆上了炷香,重重地跪在她面前,声音哽咽沙哑:“外婆,求求您,保佑蒋鹤琦能醒过来,我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在乎关心我的人了,老天是不是要把我爱的人都带走吗?可为什么不是我?”
……
两周后,蒋鹤琦转到普通病房,依旧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晚上八点,苏雁织终于处理完公司的棘手问题,她按揉了一下眉心,还未吃一口饭,缓一口气,拎起包就往凯德医院去。
出租车上,她满脑子都是蒋鹤琦的身影,他今天状态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转没转到普通病房。
工作之余,他已经是她的全部。
只要他还有一丝气息,那就有醒的那一天。
凯德医院走廊里,苏雁织碰上值夜班了温嘉旭,她急切地跑上前问:“温医生,蒋鹤琦他今天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