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琦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脱掉脏的衬衣,露出宽阔的上半身。
他扭过头艰难地看到脖颈后的伤,想要上药,却发现没有医药箱,他想着只好先拿件其他衣服穿上,再去向她借用医药包。
刚起身,敲门声响起。
他径直走近门打开,苏雁织出现在他面前,米白色的圆领毛衣,温柔可人,咖色直筒裤遮住了伤痕,也凸显出腿的修长。
趿着拖鞋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医药包。
蒋鹤琦光着上半身,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八块腹肌的体型,身姿挺拔怔怔地站在她面前。
苏雁织不好意思的侧过脸,蒋鹤琦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不礼貌,回身随便找了一件衣服穿上。
刚穿上,回头发现两人的衣服颜色一样,款式也一样,像是情侣装。
宽松慵懒的米白色毛衣穿在蒋鹤琦身上,有一种随性懒散的温柔的感觉。
“进来吧。”蒋鹤琦站在一旁,视线随着她移动。
苏雁织走进屋,将手中医药包放在桌子上:“我来给您上药,您是为了我受伤,我也不能这么毫无人情味,礼尚往来嘛。”
蒋鹤琦走向沙发上慵懒随意地坐下,双目清明地看向她:“受个伤还能礼尚往来?你是来关心我的吧?”
“那我走了。”苏雁织冷声一句。
蒋鹤琦嘶了一声:“好痛。”
苏雁织停住脚步,拿上药包,转身走到他身旁。
打开药包,拿出生理盐水:“把衣服脱了。”
蒋鹤琦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地脱掉毛衣,露出脖颈后玻璃划伤的伤口。
苏雁织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他刚毅锁骨上的一口牙印。
是那晚她亲口咬的,带着重重的力度狠狠咬下去的,现在依然还有很明显的印记。
蒋鹤琦察觉到她异样的眼神,他朝锁骨处微微低头垂眸,开口一句:“还没有人亲口贴我这里这么近过。”
假装听不懂,她不回应,蒋鹤琦看到她耳根红起,微微轻笑一下,不再说话。
苏雁织给他清洗了伤口,拿起生理盐水消毒,最后贴上一块无菌敷贴。
全程动作很轻很温柔,她又去洗手间弄来温热的毛巾,擦拭掉他身上的酒渍,皮肤里还渗透着酒精,一股刺鼻的味道。
两人之间不言不语,苏雁织很认真地擦拭,轻柔而缓慢。
蒋鹤琦倒是十分享受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眼底噙着掩饰不住的温情笑意。
苏雁织看着他身后被砸出的淤青,便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冰袋给他冰敷。
蒋鹤琦拧紧眉,缩了一下脖儿:“好凉。”
“先忍一下。”
又是一片沉默,整个屋子的空气凝固起来,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温馨而舒适。
蒋鹤琦垂下眸,视线落在她的腿上:“你的腿伤还疼吗?”
“不疼。”
哪有不疼的,她真的是煮熟的鸭子嘴硬,那一道道红肿印,他亲眼看到了,怎么会不疼痛。
此刻,他多想检查一下她身上还有哪里有伤,伤的严不严重。
苏雁织继续说:“蒋总,我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不。”蒋鹤琦双眸如同深邃的磐石看向她,“你想要如何处置那个人?”
苏雁织不想给公司添麻烦,更不想因为自己,把这个项目彻底搞黄了,大家的心血努力岂不是都白费掉。
她沉默一会儿,语气不紧不慢:“没事儿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对于女性来说这是极大的耻辱和伤害,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的,怎么会没事儿?怎么能当作没发生过?他知道她考虑的因素很多,但是人渣必须严惩不贷。
蒋鹤琦语气温柔:“你不用为公司考虑,也不用担心项目会怎么样,现在,此刻,你的感受最重要。”
苏雁织忍住泪水,鼻子一酸,心里更多的是感动。
工作几年,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一直以来,都是给别人背锅,忍受着来自领导和客户的辱骂,人微言轻,处处受人打压污蔑,没有人问过她的感受,更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
她眼底溢满泪水,摇摇欲坠,转过头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蹭了蹭眼睛。
蒋鹤琦温声继续说:“伤害你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想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
平复好心情后,苏雁织回过头,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我想让他受到法律制裁,不想让更多的女性受害。”
“好。”蒋鹤琦温柔且坚定的声音。
他宽厚的手掌拿下她的手,将她手中的冰袋拿掉,看着通红的手心,皱起眉温声问:“你给我敷冰,手不冷吗?”说着,他温热的气息凑近冰凉的手心哈气。
苏雁织站在一旁往后退半步,迅速抽出手:“不冷,我皮厚。”
蒋鹤琦心疼的稀巴烂,起身将她拢在怀里,苏雁织猛地推开他,再次被他结实的臂膀搂进怀里:“受了伤的人也需要安慰一下吧?”
“我不需要。”苏雁织贴着他宽阔厚实的胸膛,垂下眼睑,脸颊泛红,语气却是很冷。
“我需要,为你受的伤,你不能不管我。”蒋鹤琦似乎在撒娇,见她不再动弹,轻轻拍着她的背,这是个安慰的拥抱,别无他意。
片刻后,蒋鹤琦问:“我可以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愿意先跟我从朋友做起吗?”
“不愿意,我不喜欢和男性做朋友。”说完,苏雁织推开他的怀抱,蒋鹤琦也没再用力。
苏雁织仰起白净的脸颊盯着他,补充道:“尤其是伤害过我的男人,我记仇。”
白皙的小脸上清晰的五指印,深深刺痛着蒋鹤琦的心,他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嗓音低哑:“很疼吧?”
“不疼,我脸皮也厚。”
她拨开他的手,转身离开房间。
蒋鹤琦忍不住差点笑出声,觉得她说起话,怼起人挺有意思的。
看向她离去的背影,眸中慢慢弥漫起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