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封电报传到四川,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四川总督赵尔丰看着手里的电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道。“这么年轻的总督,不知道对我大清是福是祸啊?”这句话刚说完,便有一人急匆匆赶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川布政使尹良。
“总督大人,听闻您要调走了,属下特意赶来探望一下您。”
看到尹良来了之后,赵尔丰便坐回了主位。
“尹大人,坐吧。咱们两人共事这么多年,交情还是在的,有什么事情抓紧问吧。”
尹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坐到了赵尔丰身旁的位子上,喝了一口下人递上来的茶。
“属下也就不兜圈子了,还请赵大人指点,这以后的路该往哪里走?”
“尹大人心里都有答案了,还来问老夫做什么?”说完便抿了一口茶。
此时的尹良焦急地站了起来:“大人,真没什么法子吗?只能调离吗?”
“我说尹大人,该放手时就得放手啊,你看这林大人是喜欢咱们这些老学究的人吗?咱们久居官场,要知道知进退啊。现在朝廷连科举都停了,这位林大人又是位热衷于选拔新学学子,你要想在巴蜀之地有所为,难啊?”
此时的尹良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顶头上司换了,自己这个上一任的老人相比较于新人,就很难更进一步了。
“可是我好歹也是掌握着四川藩库的钥匙,这林克勤总得给我几分薄面吧?”
听到这,赵尔丰禁不住一声嗤笑。“我说尹大人,您可真是灯下黑啊,林大人搞了这么多年洋务,可从你这里多取过一分钱银子,人家有自己的财源。即便占着茅坑不拉屎了,这些年你也赚了多少,抓紧活动活动,换个地方,看在咱们都是旗人的份上我才给你提这个醒,接下来的四川啊,不会平静了,要不然太后也不会让他执掌四川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再说了,地方上要是没有一位砥柱,怎么能镇得住朝廷里的那头狼啊?”
尹良也咬了咬牙,“行,那就听总督大人的,给人家腾个地方,让人家也记住咱们的好。”
此时的林克勤正乘坐着火车一路南下,赶往汉口的轮渡口岸。到达汉口后,刚下火车,便被湖广总督张洞之的师爷给请了过去。
赶到湖广总督府,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林克勤便上前拱手道:“晚辈林克勤拜见香帅,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克勤呐,多年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来来来,我已备下酒宴,咱们两人饮一杯如何啊?”
看到这位湖广总督的邀请,林克勤也是赶紧应承下来:“多谢香帅抬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的闲谈开始转入正题。
“克勤呐,听说你在四川搞得铁厂不错啊,这洋人的报纸上都说是远东第二大钢铁厂,有超越我汉阳之气势啊。”
林克勤听到这里也大致猜到了接下来的主要话题了。“哪里哪里,还是有香帅开创之举,才有我辈之后来人学习之典范啊。对了香帅,一说到这铁厂啊,晚辈就有件事情想请香帅帮忙。”
张洞之听到这眼神也亮了起来,这汉阳铁厂可是他目前为止最为得意之作,夸汉阳铁厂就是夸他自己。“不知克勤有何事请教啊?”
“您看看,这每次我回四川,这铁路到了汉阳就断了,我就得改船运。我四川的商品也是,可是您也知道,这江水自古不听咱们的使唤,发船全看提议。所以我就想奏请朝廷修建川汉铁路,让行路难变成行路易。”
张洞之抚了抚胡须,便脱口而出:“这是件好事啊,可是这铁路修建费时费钱,颇为艰难啊。”
林克勤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这是自然,不过钱之事就不劳香帅费心了,交给晚辈就行,就是这事件仓促,我四川钢铁厂生产的铁轨不足,还是想在湖广地界采购汉阳铁厂生产的铁轨,不知香帅意下如何?”
“这自然是极好,克勤放心,老夫在这湖广还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到时候你我二人共同上书,请开川汉铁路。届时开工之日,我湖广总督府自然会出面。”
到此,二人交易达成。
在完成此次秘密交易后,林克勤便又马不停蹄赶回四川。一回来便赶向了总督府,毕竟赵尔丰已经在等待自己交接了。
在看到林克勤到来后,赵尔丰便主动迎上前来。
林克勤率先开口:“赵大人,抱歉抱歉,路上耽误些时日。”
“林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这样说就生疏了。既然林大人来了,本官就将打印交还与你,咱们做好交接。”说着,赵尔丰便将手里的印章交给林克勤。
林克勤在查验了大印后,便从赵尔丰手上交接公文。随后,中午便宴请了自己的这位前上司,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做东的新任总督林克勤。再吃完送行饭后,这位前任总督大人也是乘上了自己的轿子,前往另一个地方任职去了。
回到总督衙门的林克勤差人将秦维刚和廖冠华找来。
接到命令的二人也是匆匆赶来,由于之前林克勤早就打了招呼,所以今天两人早早就在巡抚衙门等待了。
两人一进门就抱拳恭喜:“恭贺总督大人上任。”
林克勤连忙打断二人施法:“得得得,这里有没有别人,咱们就别整这套虚的了。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一件事情,明天上午和下午要分别召开民政会议和军政会议,民政要求副部长及以上人员参会,军政会议要求营长及以上人员参会,你们二人抓紧安排。时间紧,任务重。”
“明白!”二人领命后都迅速开展行动,好在由于林克勤晋升的消息传来,所有当家的都在家里窝着,等着给林克勤贺喜呢,所以召集人员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