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记忆归墟，隋末田埂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像有无数钢针在脑子里搅动。李阳猛地栽倒在育苗基地的田埂上，眼前的温室大棚、村民的笑脸、王秀的呼唤……瞬间碎成了粉末。
再次睁开眼时，刺目的阳光变成了昏黄的天色，鼻尖的稻花香换成了潮湿的泥土味，耳边是牛哞和隐约的徭役呼喊声。
他躺在一片荒草丛生的田埂上，身上穿着粗麻布短打，补丁摞着补丁，手里还攥着一把生锈的锄头。
“这……是哪？”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像被人用清水洗过，干干净净，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远处，几个穿着破烂的农人扛着锄头走过，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隋朝，赋税重得能压死人，这破地还种个屁！”
隋朝？赋税？
陌生的词汇钻进脑子里，却生不出半点波澜。他只觉得这土地眼熟，那锄头握在手里，竟有种天生的熟稔。
一个老农路过，见他呆坐着，啐了一口：“还愣着干啥？再不把这荒田开出来，里正又要抓人去修运河了！”
“开田……”他喃喃重复着，下意识地举起锄头，往地里刨去。
锄头落下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本能涌上来——他知道该怎么翻土才省力，知道哪块地的墒情好，知道种下什么种子能活。他甚至能从泥土的颜色里，看出缺什么养分。
【嗡——】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微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却快得抓不住，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念头：种好地，活下去。
日头偏西时，他竟开垦出半亩荒地，土块敲得细碎，埂子打得笔直，比旁边老农种了一辈子的地还规整。
老农凑过来看，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你这后生，看着面生，种地的本事咋这么厉害？莫不是哪个大户家里跑出来的长工？”
他摇摇头，依旧想不起自己是谁，只觉得累，肚子饿得咕咕叫。
老农叹口气，递给他一个干硬的粟米饼：“吃吧，这年头，活着不易。这片地是废弃的官田，你要是没地方去，就住那边的破窑吧，好歹能遮风挡雨。”
他接过饼，咬了一口，粗粝的口感剌得嗓子疼，却让他觉得踏实。他朝着老农拱了拱手，算是道谢。
夜幕降临时，他躺在破窑里，望着头顶漏下来的星光，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2025年的出租屋，没有李家村的稻田，没有梦里的华国与疆土，只有眼前的破窑、锄头和这陌生的隋末乱世。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从哪里来，只知道明天天亮后，要接着去开垦那片荒地。
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推着他弯下腰，将汗水洒进这片陌生的土地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失去的记忆深处，那个沉寂已久的系统，正发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像一颗种子，悄悄埋进了这隋末的尘埃里。一段新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