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岁月静好,薪火相传
系统彻底休眠后的第十年,华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李阳事事亲为的新兴国度。
朔州城扩建了三倍,青石铺就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波斯的琉璃坊、中原的绸缎庄、草原的皮毛铺比邻而居,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学堂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像一幅流动的画。
李阳的鬓角添了些白发,却依旧精神矍铄。他早已不再每日处理政务,更多时候是带着小孙子在超级稻田里转悠,教他辨认稻穗的饱满度,或是坐在阿依莎的医馆里,看她给牧民诊脉,偶尔插句嘴,说哪味草药在南边的山地长得更旺盛。
周校尉成了华国的兵马大元帅,儿子周虎接过他的枪,驻守在北境防线,据说比当年的周校尉还要勇猛,却也继承了那份护民如子的细心——冬天会给边境哨所的士兵送去阿依莎特制的防冻膏,夏天会带着他们帮牧民剪羊毛。
刘承的账本记到了第十代,他的孙女刘月接管了商部,把华国的新币推行到了南洋,用超级稻种换回了胡椒、象牙,还在海边建了一座“万国码头”,每天都有来自不同国度的商船停靠。
苏清月的药庐变成了“华国医学院”,她带出来的弟子遍布五州,甚至有波斯、越棠的医者慕名而来求学,阿依莎当年带来的波斯医典,早已和中医典籍融合,编写出了厚厚的《万国医宗》。
这日,李阳正在院子里给那棵阿依莎亲手栽的安息香树浇水,小孙子跌跌撞撞跑进来,举着一张纸:“爷爷,先生夸我字写得好,还说我编的《北疆童谣》能刻在学堂的石碑上呢!”
纸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稻儿黄,羊儿壮,李爷爷的稻种长又长;商路通,朋友多,华国的日子甜如糖”。
李阳笑着抱起小孙子,皱纹里都漾着暖意:“我们念念写得真好,比你爹小时候强多了。”
正说着,念安带着女儿来了。如今的念安已是华国的摄政王,穿着一身青色常服,眉宇间有李阳的沉稳,也有阿依莎的温和。“爹,西域的使者来了,说想引进咱们的‘抗寒棉种’,还带来了他们新培育的葡萄,酿的酒比波斯的还醇厚。”
“让月丫头去谈吧。”李阳摆摆手,“她比你懂商道,也比你会讨价还价。”
念安笑了:“您就惯着她。对了,前几日去看那位‘老先生’,他说想回洛阳看看。”
李阳口中的“老先生”,正是当年被贬为庶人的前皇帝。这十年,他在朔州过得平静,跟着老农学种地,跟着先生学写字,偶尔还会给学堂的孩子们讲些前朝的故事,只是从不说自己的身份。
“那就让周虎派人送他去。”李阳沉吟道,“告诉沿途的百姓,他只是个想回家看看的老人,不必惊扰。”
夕阳西下时,阿依莎回来了。她刚从草原部落回来,脸上带着风尘,却难掩笑意:“药罗葛的孙子娶了中原的绣娘,我去喝了喜酒,那姑娘的绣活真俊,把咱们的稻穗和草原的狼图腾绣在一起,美极了。”
她走到李阳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水壶,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今日医学院的弟子说,他们研制出了能治‘消渴症’的新药,用的是你当年在河东发现的那种野根,配着波斯的蜜枣熬制,效果比古籍里的方子好十倍。”
李阳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岁月传来,依旧温热。两人并肩站在院子里,看着小孙子和念安的女儿在追逐嬉闹,看着安息香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远处,超级稻田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片金色的海洋;更远处,商路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万国码头的灯火,星星点点,温暖了夜空。
“你看,”李阳轻声说,“咱们当年守下的这片土地,真的越来越好。”
阿依莎靠在他肩上,笑着点头:“不是咱们守下的,是大家一起。你看念安,看月丫头,看周虎,看那些学堂里的孩子……他们都在接着往下走呢。”
晚风拂过,带来安息香树的清香,也带来了远处市集收摊的吆喝声。李阳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渐渐落幕,但属于华国的故事,正由一辈辈人续写着——就像这超级稻种,落地生根,生生不息。
夜渐深,朔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温柔地笼罩着这片土地。李阳牵着阿依莎的手,走进屋里,小孙子正缠着念安讲“爷爷当年智斗王御史”的故事,笑声清脆,像极了当年那个初到北疆的少年,眼里闪烁着永不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