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线索断裂，迷雾难破
处理完盐噬草籽的事，李阳本想从抓获的黑衣人嘴里撬出更多关于神秘组织的线索，可没等审出个究竟，意外就发生了。
关押黑衣人的牢房深夜突发大火，等士兵们奋力扑灭火势，只找到几具烧焦的尸体，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更糟的是，黑衣人随身携带的信物、账本全被烧得一干二净，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是内鬼。”李阳站在焦黑的牢房里，看着墙壁上被凿出的细微通风口，眼神冷得像冰。通风口正对着关押主犯的位置，显然是有人提前布置，用迷烟先迷晕了守卫，再纵火灭迹。
卫所将领气得一拳砸在墙上：“这群混蛋！我这就彻查所有守卫，定要把内鬼揪出来！”
可查了三天，毫无头绪。守卫们互相作证，事发当晚都在岗位上，军械库的防火器具也没被动过手脚，那把火像是凭空燃起的。李阳让人检查灰烬，只找到一小块沾着油脂的布料，闻着有淡淡的海桐花味——这是沿海特有的香料，常被渔民用来涂抹渔网防腐。
“去码头问问，最近谁买过海桐花油。”李阳拿着布料，心里清楚这线索怕是也走不远。沿海用海桐花油的渔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挨个排查如同大海捞针。
果然，查了五日，只找到十几个买过油的渔民，都有明确的用项，没一个和牢房大火扯上关系。线索，彻底断了。
更麻烦的是，盐噬草籽的事不知怎么在沿海村落传开了。有传言说“海里飘来的邪草能吃人”，吓得渔民们不敢出海，连靠近海岸的农田都荒了。有几个村子甚至开始偷偷往海里扔牲畜祭祀，说是要“安抚海神”。
李阳正在卫所整理卷宗，就见王老汉——那个在徐州帮过忙的农会会长，满头大汗地闯进来：“李院监，不好了！清澜村的人把咱们发的改良稻种扔了，说那是‘外来的邪种’，还把劝他们的农会会员绑了起来！”
李阳立刻带人赶往清澜村。刚到村口，就见晒谷场上堆着熊熊大火，火光里飘着稻种的焦糊味。几个穿着蓑衣的老者举着桃木剑，围着火堆念念有词，村民们则跪在地上磕头，嘴里喊着“驱邪”。
“住手！”李阳喝止众人，“那些是能增产三成的改良稻种，不是邪种！”
为首的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你就是那个带‘毒种子’来的官？海里的邪草还没除干净，又来害咱们的地？”
李阳刚要解释，就见一个村民举着颗发了霉的盐噬草籽冲上来：“你看！这就是你们说的‘无害’？俺家的狗吃了这个，第二天就死了！”
李阳接过草籽，发现上面的霉斑泛着青绿色——这是被海水泡过才会有的霉变。他忽然想起系统提示过，盐噬草籽遇淡水会休眠，遇海水才会萌发。难道……
“你们是不是把烧剩的草籽扔海里了？”李阳追问。
老者愣了一下，梗着脖子说：“邪物当然要扔回海里，难道留着害人？”
李阳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让人驾船去附近海域查看，果然在礁石缝里发现了成片的幼苗——盐噬草籽被扔进海里后，不仅没被淹死，反而借着海水的养分长出了新芽，绿油油的藤蔓正顺着礁石往岸上爬。
【警告：盐噬草已适应近海环境，开始向陆地蔓延。若七日之内未能清除，将覆盖方圆十里滩涂，导致土壤盐渍化不可逆。】
系统的提示让李阳头皮发麻。之前以为焚烧后就万事大吉，没想到漏了村民私自处理的这一茬。更要命的是，这些幼苗扎根在海水里，用生石灰和硫磺根本不管用，撒下去就被海浪冲散了。
“得想办法在滩涂外围筑起一道隔离带。”李阳望着蔓延的草苗，对卫所将领说，“用石头和黏土堆出半人高的墙，再在墙内侧铺上厚厚的秸秆，浇上桐油——盐噬草怕油脂覆盖，这样能暂时挡住它们。”
可筑墙需要大量人力，沿海的村民却怕被“邪草”沾染上，说什么也不肯帮忙。李阳没办法，只好让士兵们顶上，自己则带着农科院的人研究专门的除草剂。
试验了二十多种配方，终于找到一种用皂角、黄连和石灰混合的药剂，能让盐噬草的叶片枯萎。可药剂需要用淡水调配，往海水里泼洒时，效果大打折扣，只能对付岸边的幼苗，深处的草苗依旧疯长。
夜幕降临时，李阳坐在礁石上，看着海浪里摇曳的绿色藤蔓，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线索断了，内鬼没抓着，邪草还在蔓延，村民们的信任也丢了……这场仗，似乎正朝着越来越糟的方向滑去。
这时，王老汉拿着个陶罐走过来，里面装着些灰褐色的粉末：“李院监，俺们老家对付水草疯长，就用这个泡的水浇。这是晒干的‘海蒿子’，您看管用不？”
李阳眼睛一亮。海蒿子是沿海常见的藻类，系统资料里提过它含有天然的抑藻成分。他立刻让人取来盐噬草苗试验，将海蒿子粉末泡水后浇上去，不过半个时辰，草苗的叶片就开始发黄卷曲。
“有用！”李阳精神一振，“快组织人去采摘海蒿子，越多越好！”
可村民们还是不肯动。直到李阳亲自带着士兵们下海打捞，浑身湿透地扛着海蒿子上岸，有几个年轻人才犹豫着加入进来。
夜色渐深，滩涂上的火把连成一片。李阳望着忙碌的人群，心里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隔离带挡不了多久，海蒿子也只能抑制一时，只要幕后的神秘组织还在，麻烦就会像这盐噬草一样，不断冒出来。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挂着渔灯的小船正悄悄驶离。船头的人看着滩涂的火光，低声对身后的人说：“让他折腾吧，等他把精力耗在滩涂上，咱们的‘好东西’也该上岸了。”
船舱里，几个盖着帆布的木箱正微微晃动，帆布下隐约露出尖刺状的轮廓，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