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建军也紧张,一手摸着她脑袋,一手胡乱给她擦泪,他就怕这泪花在面皮子上结冰了,再把妹子的脸给冻烂!
“就是啊,你别冤枉我们,你就是在家里吃一辈子,我们也不会嫌弃你的。”
“别哭,结冰撕把疼!”
“妹子,今天这事是哥哥没没有给你说,是哥不对,哥认。”
“只是你不小了,没有个伴,别人笑话你,等老了那多孤单啊,爸妈实在是操心啊。”
温饱听了,反而哇哇哭的更大声了。
一个猛子扑过去,紧紧抱住大哥的皮袄子,“我不嫁,我害怕,你们养我一辈子,呜呜呜,我不嫁!”
温饱在哥哥怀里伤心的哭。
不远处,捕鱼队喊号子的声音,喝彩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胖头鱼出网了!!
哥俩现在被妹子哭的心里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妹妹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觉得自己家还挺和谐的啊。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问,就怕妹妹再哭起来。
只好安抚妹妹,转移她注意力带着她去看胖头鱼。
果然,看着那成堆的胖头鱼,温饱的情绪好了起来。
郑虎和那知青拉扯着也来了,刚好温建军碰了面。
郑虎高兴的想上前打招呼,却被知青欢呼着往旁边拽。
温饱看见了,但是没什么反应。
倒是温建军脸色有点不好,温建国更是直接从背后给了弟弟一巴掌!
温饱这次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非得缠着都看到尾。
而是在鱼装车前,大手笔自费掏钱,直接买了二十几条鱼,然后麻溜装车!
又使唤着哥哥们,在松花面,撬下来一大坨漂亮冰花装上车,这才快骡加鞭的回了。
回去路上,大鱼分了两条给部队的温杏,还给孩子们留下两包水果糖,一包奶糖。
在温杏依依不舍,洒泪挥手的目光中,温饱也哭着挥手,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温杏男人,“……”。
温兄弟,“……??”。
男人们不懂,只是觉得,至于吗?
……
剩下的鱼,除了自家要吃的,给儿媳妇送年礼用的。
其余的由温父做主,给几个哥哥家都分了些。
虽说温饱没要钱,但是温家伯伯婶子可没有这么不要脸。
不仅给钱了,还送了不少自家准备的丸子,冻豆腐什么的。
主打一个你来我往,亲兄弟明算账。
不得不说,温家就算分家了,也还是少有一直保持亲厚关系的。
当然,这都归功于温家爷奶的明智。
现在院子里有一大块冰花,温母在一旁埋怨,“不当吃不当喝的,弄这干啥。”
温饱不乐意了,叉着腰怼温母,“那咋了,这叫精神粮食!”
“冰是咱们这的,可是看的人是哈市人,据说还有冰雕大赛,咱们都没见过。”
“我带块天然冰花,让翠花他们一块看看,长长见识咋了。”
孩子们都围着这看花,闻言,“是啊是,好神奇啊,比窗户上的还还好看!”
“可是为什么呢?”狗蛋眼里闪过迷茫,不是神仙弄得,那这东西怎么变成花儿的?
温母却气坏了,抄起鸡毛掸子,绕着冰疙瘩就追温饱,“我说一句,你顶我三句,你皮痒了是吧!”
孩子们确实没去过,谁家会这么闲,还专门跑那么远看这玩意。
一出门就是冰,想搞雪人也是可以的。
温饱咯咯咯笑着逗温母。
俩嫂子在一旁收拾着鱼,抬头看看也乐的不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年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各家各户就要出来拜年了。
别说,温饱今年的红包特别厚,把温饱乐的,笑的见牙不见眼。
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能被哄走压岁钱的小女孩了,温母也拿她没有办法。
年初二,温家家里安静了很多,大嫂二嫂孩子们都回娘家走亲了。
温母没有娘家人了,在家里就看温饱不顺眼起来,“明再见个后生,是上头分下来的医生,就在县城上班,娘不会害你。”
温饱兴趣缺缺,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去。
吃饱喝足,一抹嘴,就和一群孩子们闹腾着滚雪球去了。
温母发愁叹气,“哎,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捏?”
温父醉酒还没醒,呼噜震天响,没有人能给她解答。
从牛棚回来吃饭的沈卫国,远远就听见了温饱和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抬眼望去,一群娃娃里,身上穿着大花棉袄裤的温饱,皮肤白里透红,脆亮无忧愁的笑声,肆意的奔跑,都格外夺人眼球。
一看就知道,这个女娃过的特别好,特别受宠。
沈卫国瘦了很多,此时随大流也抄着手,身上衣服不知道干啥挂的扣子,还露着点棉花。
加上他头破帽子,还插着的稻草,这个形象,看起来和村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有更差,没有更好。
沈卫国的眼睛黑了很多,紧紧盯着无忧无虑的温饱,站在路口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