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石爪穿山甲!而且不止之前那几头!
刚才黑石爆发的强大空间能量和蚀骨阴火的气息,如同最诱人的饵食,将矿脉深处更多、更强的灵兽吸引了过来!
林柠脸色煞白,顾不得失望,连滚带爬冲到尚枳身边:“师父!快走!灵兽来了!很多!”
尚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挣扎。
她尝试撑起身体,但蚀骨阴火的反噬和空间斥力的重创,让她几乎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眼看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咆哮和爪声越来越近,林柠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尚枳架了起来:“我背你!”
尚枳没有拒绝。
此刻的她,虚弱得如同婴儿。
林柠咬紧牙关,将尚枳沉重的身体背起,转身就朝着来路狂奔!
她的修为只有武者境中期,背着一个人,速度大打折扣。
刚冲出溶洞进入狭窄的矿道,几道青灰色的巨大身影已然出现在前方岔口!
猩红的兽瞳在黑暗中锁定她们,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这些后来的穿山甲,体型更大,气息更强,甚至有两头达到了武师境初期的边缘!
“放下我!你走!”尚枳在林柠背上,声音虚弱却冰冷。
“……”林柠沉默着,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倔强。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的瞬间——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从后方传来!紧接着是“噗噗”几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冲在最前面的几头穿山甲发出痛苦的咆哮。
“这边!快!”一个粗犷焦急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护卫队长!
他带着几名气息较强的矿工护卫及时赶到,用强弩射退了冲在最前的灵兽,为林柠争取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林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背着尚枳,拼尽全力朝着队长等人的方向冲去。
“拦住它们!”队长怒吼一声,带着手下与追上来的穿山甲群战作一团,为林柠和尚枳断后。
……
一路惊魂未定,林柠背着尚枳,在队长等人的掩护下,终于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相对安全的矿道入口区域。
“呼……呼……”林柠将尚枳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自己则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浑身如同散了架。
护卫队长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上也带着几道被穿山甲利爪划破的伤痕,气息有些紊乱,但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气息奄奄的尚枳和惊魂未定的林柠。
“你们!”队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强烈的质疑。
“刚才去了哪里?!那深处的动静是怎么回事?!那块爆发出银光和恐怖火焰的石头是什么?还有那些突然狂暴聚集的灵兽,是不是你们引来的?!”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下。
周围的矿工也纷纷投来怀疑和不满的目光,刚才的兽潮袭击让他们损失不小。
林柠心中一紧,大脑飞速运转。
暴露真实目的和身份是死路一条!
就在她不知如何作答时,靠在岩石上的尚枳,缓缓抬起了头。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却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和平静,仿佛刚才的虚弱和痛苦只是假象。
她迎上队长审视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深处……有一块奇特的黑色石头,散发出很强的能量波动。我们以为……是高品质的灵石矿脉核心。”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林柠,带着一丝刻意的“引导”:“她……有些特殊的感知天赋,能模糊感应到能量异常。我们想……去探探,若能找到高品灵石,上交矿场,也是功劳。”
这个解释,将她们冒险深入的行为合理化为贪功和探矿。
林柠立刻会意,连忙点头,脸上挤出后怕和懊悔的表情:“是……是的队长!我……我感觉到那里能量很强,以为……以为有大宝贝……没想到……没想到是那么危险的东西!还引来了那么多灵兽……对不起!我们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配合着狼狈的模样,显得格外可信。
队长狐疑的目光在尚枳和林柠脸上来回扫视。
尚枳的解释合情合理,矿工为了高额赏金冒险深入并不罕见。
林柠的恐惧和后怕也做不得假。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块黑石爆发出的银光和那诡异的火焰……绝非寻常灵石矿脉能有的景象……还有林柠身上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奇异波动……
他盯着尚枳那焦黑、虚弱到极点的身体,又看了看林柠苍白的脸,最终,眼中的疑虑化作了冰冷的警告:“哼!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次算你们命大!再有下次,不等灵兽,老子先把你们扔出去喂狗!记住你们的身份!矿工!老老实实挖矿!别给老子惹麻烦!”
他显然不想深究,天脉山本就神秘莫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这两人不再惹麻烦。
“是!是!队长教训的是!我们再也不敢了!”林柠连忙低头认错。
尚枳只是垂下眼帘,没有任何表示,仿佛默认。
队长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们,转身去处理伤员和统计损失。
危机暂时解除。
林柠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看向尚枳,尚枳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极力调息压制伤势和反噬,对刚才的谎言没有任何解释。
看着尚枳那几乎不成人形的凄惨模样,再想到溶洞里那致命的陷阱和空欢喜一场的绝望,林柠的心沉甸甸的。
封印的波动是真实的,但通道……究竟在哪里?
她默默拿起被丢在一旁的矿镐,走到一片闪烁着微弱灵光的岩壁前。
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迷茫、恐惧和失望,都化作了挥动矿镐的力量。
“砰!砰!砰!”
沉重的矿镐砸在坚硬的岩石上,火星四溅。
林柠咬紧牙关,一下,又一下。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鬓角,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流下。
手臂因为用力而酸痛,新生的左肩更是传来阵阵刺痛。
但她没有停下。
另一边,尚枳也缓缓睁开了眼。
她没有说话,用还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拿起属于自己的矿镐。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
蚀骨阴火的灼痛如同附骨之蛆,时刻啃噬着她的意志。
但她挥镐的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地落在矿石的薄弱处,剥离下一块块蕴藏着微弱灵气的原石。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昏暗压抑的矿洞中重新响起。
两个满身伤痕、疲惫不堪的身影,在冰冷的岩壁前,沉默地挥舞着沉重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