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毁灭倒计时!**
沈追的身影在狂暴混乱的引力场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亡命飞掠!身后,是那膨胀翻滚、散发着灭世波动的混沌能量球(星门雏形),以及步步紧逼、归墟之力再次凝聚的尸傀严烈!前方,意识中那条由军牌与血书共鸣指引的血色路径,在扭曲的空间中若隐若现,尽头处,一点微弱的星光在黑暗中顽强闪烁——正是王三儿刻下的箭头标记所指的**逃生密道星光门户**!
“萱儿——!” 沈追的意念在混乱力场中艰难传递,嘶吼声被能量乱流撕碎。他能感觉到妹妹在归墟之隙中燃烧生命维持的“星愈”之力,如同风中残烛,却死死守护着他意识核心最后一点清明,对抗着怨灵反噬与归墟奇点的拉扯。
**轰!**
一股混杂着淡紫毒光、幽蓝虫影的能量乱流,裹挟着一个惨嚎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后方通道狠狠砸来,擦着沈追的身体撞在前方的岩壁上!是王三儿!
“三…三儿?!” 沈追瞳孔一缩。只见王三儿浑身浴血,那条断腿伤口处一片狼藉,淡紫色的蛆毒脉络如同活物般在皮肉下疯狂游走,幽蓝的水蛭幼虫虚影在伤口边缘若隐若现,散发着阴冷滑腻的气息。更诡异的是,断腿骨骼处,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星陨寒气的幽蓝冰晶——那是他强行“献祭”后残留的归墟寒气与蛆毒水蛭的混合异变!剧痛和混乱让他几乎失去意识,只有身体在本能地抽搐。
“哥…带…带他走!” 沈萱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传来,带着决绝!归墟之隙内,濒临崩溃的星光锚链在源质金血的支撑下,强行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一股精纯的“星愈”之力,如同甘霖般穿透空间阻隔,瞬间笼罩住重伤濒死的王三儿!
“嗡!”
星愈之力触及王三儿伤口的刹那,异变再生!那肆虐的蛆毒和幽蓝水蛭幼虫虚影,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无声的尖啸!蛆毒的淡紫光芒被星芒压制、净化,水蛭幼虫的虚影则被星力冻结、湮灭!更神奇的是,断腿骨骼处残留的归墟寒气,在星愈之力的引导下,竟与王三儿自身的血气、以及星愈之力产生了一种玄奥的融合,化作一层坚韧的、带有金属星辉光泽的骨质薄膜,暂时封住了伤口,止住了生命力的疯狂流逝!
王三儿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恢复了一丝焦距,虽然依旧虚弱痛苦,但那股噬魂的阴寒被强行压制了下去!“…沈…沈头儿?”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走!” 沈追没有任何废话,一把抓住王三儿的衣领,如同拖拽沙袋,顶着几乎要将人碾碎的混乱引力,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冲向那近在咫尺的星光门户!尸傀严烈沉重的脚步声和掌心凝聚的恐怖吸力,已近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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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沙滩。**
棺材李如同石雕般扑倒在冰冷的黑砂上,胸前石灰色缓慢而坚定地扩散。矿洞深处传来的毁灭波动越来越恐怖,整个地下湖空间都在剧烈摇晃,洞顶的萤石簌簌掉落。浑浊的湖水被混乱引力掀起巨浪,拍打着岸边。
他布满水银灰翳的眼珠,倒映着湖面倒影中那即将爆发的混沌能量球。灰翳深处,属于“棺材李”的最后一点意识碎片,如同即将熄灭的火星。他“看”到了沈追拖着王三儿冲向星光门户,也“看”到了那具被亵渎的尸骸步步紧逼。
“…烈…哥…” 一个破碎到几乎无法辨别的音节,从他石化的喉咙里艰难挤出。那是对严烈,也是对那个被裴琰之彻底毁灭的、属于冷香君所爱之人的最后告别。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冰冷的灰翳前,他“看”到了——一道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毁灭星光,如同天罚之矛,无视空间距离,**贯穿了矿洞的穹顶,精准无比地射向那混沌能量球的核心!**
墨羽的“净世星芒”,降临了!
棺材李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在这毁灭的星光下,彻底熄灭。石灰色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变成了一尊真正的、毫无生机的石雕。唯有胸前曾经存放遗书的位置,残留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心死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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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深处,终末之刻!**
“到了!” 沈追眼中爆发出绝境求生的光芒,拖着王三儿,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撞向那点摇曳的星光门户!门户不大,仅容一人勉强通过,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尸傀严烈的巨掌带着撕裂空间的归墟吸力,已抓至沈追后背!掌心那颗漆黑的核心光芒大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星愈·燃烬!” 沈萱在归墟之隙中发出泣血般的尖啸!源质碎片裂纹中最后残存的金血,连同她燃烧的生命本源,轰然爆发!这股力量没有用于防御或攻击,而是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星光之桥**,一端连接沈追,另一端狠狠撞入那星光门户之中!
嗡!
原本微弱不稳的星光门户,在这股同源且燃烧生命的星力灌注下,瞬间光芒大放,门户猛地扩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传出,主动将沈追和王三儿向门内扯去!
沈追借着这股拉力,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半个身子没入门户!同时,他抓着王三儿的手用力向后一甩,将重伤的王三儿先一步甩入门户的光影之中!
“吼!” 尸傀严烈的巨掌抓空,只撕下了沈追背后一片沾染着血污和怨气的衣襟!归墟吸力狠狠撞在扩张的星光门户上!
轰!
门户剧烈震荡,光幕明灭不定!
也就在此时——那道净化万物的“净世星芒”,如同神罚,**精准地轰击在混沌能量球的核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道无声无息、却足以湮灭一切的白光,以混沌球为核心,瞬间扩散开来!白光所过之处,岩石、空气、怨念、毒光、虫影…一切物质与能量,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化为最纯净的原始能量粒子**!
尸傀严烈那只冰冷的归墟矿石眼珠,在白光临体的瞬间,似乎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丝…解脱?随即,他庞大的身躯,连同覆盖其上的星陨结晶,在白光中如同沙塔般崩塌、分解、化为虚无。
恐怖的湮灭白光,如同潮水般,急速涌向刚刚吞入王三儿、沈追半个身子还在门外的星光门户!
“哥——!” 沈萱在归墟之隙中发出绝望的悲鸣,燃烧的生命之火瞬间黯淡到极致!
沈追瞳孔骤缩,死亡的冰冷瞬间攫住心脏!他几乎能感觉到那湮灭白光触及皮肤带来的、分解一切的恐怖气息!
就在白光即将吞噬门户和沈追的刹那!
异变陡生!
沈追胸前那被怨灵铠甲覆盖、深可见骨的裂痕深处,那一点冰冷的归墟奇点,似乎受到了“净世星芒”极致净化之力的刺激,又仿佛感应到了近在咫尺的、由星愈之力强行稳固的空间通道(星光门户)…竟不受控制地、**反向**爆发出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归墟吸噬之力**!
这股吸力并非吞噬,而是…**牵引**!
目标,正是那席卷而来的湮灭白光!
嗤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淬入冰水!归墟奇点的吸噬之力,与“净世星芒”的湮灭白光,在星光门户的边缘发生了极其短暂、却致命的空间扭曲碰撞!
一个微型的、不稳定的空间漩涡瞬间形成!虽然只存在了刹那,却如同在毁灭的洪流中,强行撕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这道缝隙,正好位于沈追身体与星光门户之间!
“呃!” 沈追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乱流猛地将他向前一推!借着这股推力,以及身后湮灭白光被空间缝隙**短暂迟滞**的亿万分之一秒,他的身体如同游鱼般,彻底滑入了光芒剧烈闪烁、行将崩溃的星光门户之中!
**唰!**
沈追的身影消失在门户内!
下一瞬!
湮灭的白光彻底吞没了星光门户所在的位置!那片空间如同被彻底抹去,只剩下一个光滑如镜、散发着纯净湮灭气息的巨大球形空洞!
矿洞深处,除了那口依旧深不见底、却失去了所有能量纹路和波动的黑暗竖井,以及球形空洞边缘残留的、正在缓慢自我修复的空间裂痕…一切,都归于死寂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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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空间,逃生通道。**
沈追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浑身骨骼如同散架,胸前的裂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怨灵铠甲早已在传送的乱流中崩溃消散,露出狰狞的伤口。他猛地咳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金色血液,意识模糊。
“沈…沈头儿…” 旁边传来王三儿虚弱的声音。他瘫在地上,断腿被那层星辉金属骨膜覆盖,蛆毒和水蛭幼虫的气息被星愈之力暂时压制,但脸色惨白如纸,气若游丝。
沈追艰难地抬起头。他们身处一条狭窄、仅容两人并行的古老矿道之中。矿道四壁并非岩石,而是某种暗沉的金属,上面布满了早已黯淡的复杂符文。前方幽深黑暗,不知通往何处。这里寂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回荡。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
严烈的军牌还在,冰冷依旧。
那卷染血的侯府血书,也被他死死攥在手中。布帛的边缘在湮灭白光的边缘被灼烧得焦黑卷曲,但核心部分和那个模糊的徽记,却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只是此刻,血书上残留的怨念和军魂意志,似乎被“净世星芒”的余波彻底净化,只剩下铁证如山的冰冷字迹,在昏暗的矿道中,散发着无声的控诉:
**【北漠镇远侯府血书:裴琰之弑师窃国,以吾等亲兵与十万矿工为祭,取矿心为匙…其目标乃皇陵…冷香君疑其谋,遭灭口…吾等悔不当初…后来者鉴之!】**
“师父…裴琰之…皇陵…” 沈追看着血书,眼中血泪混合着金色的血沫淌下,刻骨的恨意与滔天的怒火在胸腔中燃烧,几乎压过了身体的剧痛。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体却一阵摇晃。
“哥…” 脑海中传来沈萱虚弱到极致、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星愈…力竭…锚网…破碎…碎片…裂了…” 源质碎片表面的裂纹在强行爆发后,终于蔓延至核心,濒临彻底破碎!沈萱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沈追心神剧震,顾不得仇恨,强行收敛心神,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去稳定妹妹的意识。
突然!
他怀中的严烈军牌,以及手中紧握的血书徽记,在感受到沈追那刻骨的恨意与守护妹妹的强烈意志后,竟同时发出一阵微弱的温热!两股微弱却同源的气息(严烈的铁血守护与十万冤魂的不甘执念)交织在一起,化作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流,顺着沈追的手臂,缓缓流入他胸前的裂痕,并试图渗入归墟之隙…
这股力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锚定”的意味,如同在沈萱即将飘散的意识周围,筑起了一道薄薄的堤坝。
“萱儿…撑住!” 沈追低吼,将这丝暖流连同自己残存的意志,死死守住妹妹那点微弱的意识之光。
就在这时。
“哒…哒…哒…”
缓慢、沉重、带着金属摩擦声的脚步声,从前方的黑暗矿道深处,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
沈追和王三儿同时汗毛倒竖,猛地看向黑暗深处!
一个佝偻、僵硬、拖拽着沉重锁链的身影轮廓,在昏暗中缓缓浮现。那身影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与…星陨矿石的气息!
难道…尸傀严烈…追来了?!还是…这密道中,另有守护者(清道夫)?!
沈追瞳孔收缩,强撑着将重伤的王三儿挡在身后,染血的右手,缓缓握紧了腰间仅存的一把崩了口子的短刀。军牌和血书在掌心发烫。
血证在手,前路未卜,强敌环伺,妹妹濒死…真正的逃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