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张子舟才知道,原来县试这么随意。
只有第一场是起决定作用的,其他场就是为了排名。
难怪把第一场叫正场。
甚至可以不考县试!
到了府试的时候,补考一场,通过就可以考府试。
当然,这只是针对一般人而言。
对于张子舟,傅崇则另有一番说辞:“你暂时不用来上课。”
“为什么啊?”张子舟感到奇怪。
“后面四场可考可不考,可是不考,就意味着没有资格获得县案首,你正和夏荣打赌,输了不觉得可惜?”
“哦。那我先回去,等考完了再来见山长。”
和傅崇分别后,兄弟俩回去夏家。
张子扬之所以回去,是搬东西。
不用寄人篱下,族兄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另一边。
夏荣找到了他老子,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爹,张子舟这小子倒也有些实力,居然是第一场头名。”
“真是让他考下去,儿子恐怕不是对手。”
“爹,你不希望儿子输,对吧。”
夏管家一听就知道,儿子希望他用点手段,让张子舟去不了考场。
至于什么手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出乎夏荣意料的是,夏管家并没有马上答应,反而劝儿子慎重。
管家叹了口气:“安心科举,实在考不过,只能认命。”
“爹,这话从何说起!”夏荣怒了。
“从何说起,从你老子是夏家管家说起。”夏管家也怒了。
夏荣懵了。
夏管家瞧他这样,只好解释道:“我打听过了,那小子住在倒座房,不是因为夏家不重视他,而是为了他出入方便。”
“那小子在宗学里是号人物,带着一帮人搞了个互助会,他是会首。”
“还有,他和县太爷关系匪浅,真把他伤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番话,让夏荣倒吸凉气。
可是,少年的逆反,也在这时候被激发了。
既然明面上整不了他,那就暗地里下手。
夏荣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栽赃。
又不敢亲自动手,只好拿了家里的银子,到外面雇一个小偷。
至于赃物。
夏荣想好了,就用陈员外千金的物品。
他和千金的某个丫鬟是相好,偷一样出来,交给他。
他再转交给小偷。
小偷晚上把东西放张子舟房间,这样就能一石三鸟,妙极妙极!
倒座房。
送走了张子扬,张子舟就一个人住在房间,正准备休息。
夏顾章来了。
张子舟又穿好衣服,迎接他。
夏顾章笑道:“听说你族兄搬走了?”
“不好意思。我大舅哥说,不要用这些小事打扰您,所以我……”
不等张子舟解释完,夏顾章就摆了摆手。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夏顾章微笑道,“我是说,既然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如搬到内院住。”
“不合适吧。”我还想出入自由。
“这是你大舅哥的交代,如果只你一个人住,就让你住内院。”
“啊!哦……”还是大舅哥厉害。
张子舟稍微一想,就猜到傅藻这是怕他在外面乱来。
前面有张子扬盯着。
现在,张子扬搬走了,就由夏顾章盯着。
于是乎,张子舟就搬到内院居住。
他屋子里的所有东西,自是都搬到了内院。
倒座房成了空屋。
这一晚。
小偷带着陈家千金的香囊,翻过院墙,潜入倒座房。
先戳开一个小孔,用迷魂香,吹满屋子。
再细小的铁钩,把门栓一点点弄开。
最后蒙着脸,捂着鼻子,蹑手蹑脚的进屋。
进屋的一瞬间,他傻眼了。
怎么回事?
屋里咋没人,是不是老子走错房间了。
对,准没错的。
肯定是隔壁房间。
于是,他又如法炮制,潜入另一个房间。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中年躺在床上,中了迷魂香,紧闭双眼。
“这家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嗯……不大,怎么做县试的头名。”小偷自作聪明的把香囊放在中年怀里,再悄然离开。
回去,告诉了夏荣这个好消息。
夏荣闻言大喜,笑道:“明天一早,我们先去陈家,再到夏家好好的掰扯这件事。”
次日。
张子舟早早起床,还没梳洗。
就看到夏顾章脚步匆匆的来了,问道:“子舟,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张子舟懵逼:“睡觉啊。”
“睡觉?”夏顾章不信,“这可是一件大事,千万别说谎。”
张子舟更懵了:“我真的在睡觉。”
夏顾章松了口气,又急声道:“那就好。你随我去见陈员外,把话当面说清楚,以洗刷你不白之冤。”
不白之冤?
这哪跟哪儿。
张子舟跟着夏顾章到了前院正堂,见到了陈员外。
原以为,陈员外肯定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却没料到是张笑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张子舟怕他们打哑谜,开门见山地询问。
陈员外不好开口。
夏顾章道:“事情是这样的……”
陈家千金早先因为封神演义,对张子舟颇为仰慕,还私下绣了香囊。
但就是单相思。
不料,昨晚香囊不翼而飞。
据千金的贴身丫鬟说,是送给了张子舟。
但是,千金却说,没有这回事,香囊是自己不见的。
贴身之物突然不见了,陈员外认为是千金说谎。
千金一怒之下,要自杀以证清白。
陈员外救下了女儿,好言安抚,然后去夏家找张子舟求证。
张子舟听罢,这哪跟哪儿呀。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有拿那个香囊。”张子舟信誓旦旦。
话音刚落,有个家仆道:“小人可以作证,香囊是张公子拿的。”
“你敢肯定?”陈员外如获至宝。
“小人可以肯定。”那家仆再次确认,并且和张子舟同款的信誓旦旦。
这下,张子舟绷不住了:“这样吧,你们到我那去搜。”
陈员外同意。
于是,大家把张子舟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连被子都拆开看了。
还是没有收获。
有人道:“他昨晚才搬进来,应该去之前住的房间搜。”
“好!”
一群人又去张子舟以前的房间搜,还是一无所获。
然后,有人叫道:“老爷,纸窗有个小孔。”
夏顾章立刻反应过来,“半夜遭贼了。”
江湖上的小伎俩,夏顾章走南闯北,很容易就猜出来。
“快,各房各屋检查自己的东西,看有没有少什么!”夏顾章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