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震察觉到妹妹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气,连忙伸手轻拍她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暖带着安抚的力量。蒋欣蓝感受到哥哥的关切,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翻涌的杀意也随之平息,只是眼神依旧冰冷地盯着蒋小虎。
事实上,白展飞一行人前来揽月峰,本是精心谋划了一场邀约。望舒峰与潮音峰山脚处由众多亲传弟子牵头,即将举办弟子交流会,白展飞觊觎梦夕颜已久,这种邀约的机会岂能放过,便联合伍清璇设局邀请她,从而达到约会的目的。
伍清璇找到刚闭关结束的梦夕颜,言辞恳切地说道:“师妹,明日那场宗门弟子交流会可热闹了,不仅能观摩各峰高手段法,还有不少新奇的修仙玩意儿展出。我已约了其他同门一同前往,你刚出关,正好去散散心。”她刻意隐瞒了白展飞也在邀约之列,只说同行的都是相熟的好友。
梦夕颜闭关许久,修为还是没完全恢复,心烦意乱,正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听闻有交流会能见识新鲜事物,便爽快应下。她怎会想到,伍清璇在知道自己对蒋震的情愫下,还与白展飞暗中勾结,只等她踏入这场“精心准备”的约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知刚出内门区域,便撞见蒋小虎与蒋震剑拔弩张的场面。
白展飞本想让蒋小虎教训一下蒋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跟自己抢女人废物。没想到蒋小虎这么疯狂,竟然想直接杀掉蒋震,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毕竟宗门规矩在那,就算他是世家子弟,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破坏。这就让他想邀请梦夕颜去交流会的计划泡汤了。而梦夕颜看到蒋震被欺负,怎么能忍,因此也没有了去交流会的心思。
之后,一行人不约而同的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前行,终于抵达了揽月峰峰顶的一个僻静角落。这里便是问道台,它是宗门门人平日里解决那些无法调和的恩怨情仇的地方。他们不约而同的一起进入问道台里面。
清月宗共有八座山峰,每一座山峰上都设有一处问道台,以方便门人们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和纷争。然而,这里有一条重要的规定:在问道台上,绝对不允许故意下死手,将对方置于死地,否则必将受到宗门的严厉惩处。当然,如果在比试过程中因一时失手而导致对方死亡,那则不在此列。
这问道台是用坚固的青石砖和光滑的大理石精心砌成的一个圆形大擂台,其直径足有数十丈之宽。大擂台的四周环绕着一道强大的防御禁阵,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将整个擂台严密地保护起来,确保在比试过程中不会波及到周围的旁观者。
而在圆形擂台的四面,还设有阶梯式的观众席,这些观众席呈扇形分布,层层叠叠,高低错落,大约能够容纳上千人同时在此观看比赛。
当蒋震他们一行人抵达此处时,恰好一场激烈的恩怨比试刚刚结束。擂台上,残留着一些打斗的痕迹,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残留。
在登记处前,众人偶遇一群背负双剑的寒魄峰弟子。为首的一男一女修为均达炼气后期,正是寒魄峰主洪断岳的亲传弟子洪墨渊与洪羽灵。洪墨渊是年约四十的国字脸中年人,眼神锐利;洪羽灵则是披发女剑修,虽相貌普通,周身却透着一股凌厉剑意。
洪墨渊一眼瞥见白展飞,率先开口打趣:“这不是白师弟吗?你不去参加交流会,今日怎有雅兴来问道台?莫不是想找为兄切磋一番?”
白展飞拱手回应:“洪师兄若想切磋,随时奉陪。不过今日并非我前来挑战,而是后面两位师弟要在此了结恩怨。”
洪墨渊越过白展飞,望向队伍后方的蒋震与蒋小虎。只见二人脸色铁青、剑拔弩张,一个炼气一层,一个炼气三层巅峰。如此悬殊的修为在他眼中不过是“菜鸡互啄”,本无甚兴趣,可当他瞥见蒋震身边的梦夕颜时,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热络:“原来梦师妹也在此处!前段时间听闻你闭关养伤,为兄可是担心得紧,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总算放心了。”
清月宗上下皆知,洪墨渊与白展飞是追求梦夕颜最肆无忌惮的两人。洪羽灵见状,也跟着帮腔,话里有话地瞥向洪墨渊与白展飞:“是啊,梦师妹闭关那段时间,可真是让‘某些人’操碎了心呢。”
梦夕颜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出于礼貌淡淡颔首:“有劳洪师兄、洪师姐挂心,我已无大碍。”
白展飞见洪墨渊大献殷勤,醋意顿生,冷声道:“洪师兄、师姐,我们是来观战的,你们若无事,便请自便吧。”
洪墨渊听出白展飞下琢客令的意思,也毫不退让:“白师弟此言差矣,我们为何不能留下观战?”
白展飞冷哼一声:“自然可以,若洪师兄有雅兴,便一同留下吧。”
就在二人唇枪舌剑之际,蒋震与蒋小虎已来到登记处。负责登记的是位白发长老,他既是裁判,也是防止有人下死手的监察者。在这个诡异横行的世界,每一位宗门弟子的性命都弥足珍贵,他们理应战死在守护人族的前线——或是驻村抵御诡异,或是随镇诡司执行任务——而非丧生于同门私怨。
正因如此,宗门虽严禁私斗,却又不得不设立问道台以疏解恩怨。
自问道台设立以来,每日都有比试上演,甚至衍生出私下开盘的赌局。尽管宗门三令五申禁止,却如同凡间禁赌般难以根治。
白发长老将两份生死状推到二人面前:“签下名字。记住,台上不准无故下死手,对方重伤时不得继续攻击,明白吗?”
“弟子明白!”二人异口同声。
随着长老挥手撤去禁制,蒋震与蒋小虎分别运转身法踏上擂台。
问道台名义上是不准生死斗的,但总有意外发生,所以上问道台之人,还是要签生死状的。
蒋震立于擂台之上,此情此景,让其想起前世,仿若即将投身于一场庄重肃穆的体育赛事,观众席上众人呼声雷动,助威之声不绝于耳。四周观众席上的观众看到二人上台,顿时议论纷纷:
“炼气一层对三层?这也太悬殊了吧!”
“肯定是炼气三层的赢,这种比试有什么看头?”
“要开盘的话,押炼气三层稳赚啊,就是没什么油水。”
“哎,那炼气一层的师弟长得真俊,等下被打得多惨啊……”
蒋小虎站在擂台上,眼神不善地盯着蒋震,语气嚣张:“蒋震,你若现在跪下磕三个头,自废修为,再去我父兄牌位前磕头认罪,承认是你害死了他们,我便饶你不死。”
蒋震怒极反笑:“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父兄的死与我何干?你哥哥是被你父亲亲手枭首,他们是死于诡异之手,怎能怪到我头上?”
蒋小虎猛地跺脚,声音嘶哑:“少狡辩!那为何你与蒋宣武父女、丁月红等人能活下来?分明是你见死不救!”
“呵呵,”蒋震眼神一冷,“看来你是铁了心认定是我害了他们。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蒋小虎悲凉的大笑道:“不是认定,是肯定!今日我便要为父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