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大人好!我王说,要学‘大楚祥瑞治国’之道!”
这诡异的人言驼语,比方才的糖浆凝字和光点塑形更令人骇然!连见多识广的萧景容都瞳孔微缩。
“嘎!”一声清越的鸣叫划破寂静。
只见一个通体笼罩在淡蓝色灵泉光晕中的“纪律小人”,从祥瑞衙门的方向“飘”了过来。它头上顶着一个由细密光点构成的微型冠冕,上面隐约有“镇国”二字流转(第158章伏笔回收)。这小人飘到跪地的白骆驼“阿黄”面前,伸出一根同样由光点构成的手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阿黄那毛茸茸的驼峰。
“咯咯咯……”泉儿被这奇特的交流逗乐了,开心地拍着小手。他掌心再次涌出灵泉之力,这次更为磅礴。淡蓝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迅速铺展、凝聚,转瞬间,一个微缩的、半透明的“金銮殿”虚影出现在众人头顶!殿内,一个身形轮廓酷似“纪律小人”的领头者,正带着一群更小的、由灵泉之力构成的“小人捕快”,围着一张案几,上面投影出账簿的虚影,赫然是白羽带着“小人”们审案的场景再现!
阿黄巨大的骆驼眼盯着半空中的微型朝堂,仿佛真的看懂了。它打了一个响亮的响鼻,两道混合着唾液和灵泉寒气的白雾从鼻孔喷出。这雾气并未立刻消散,而是在半空中诡异地扭动、变幻,竟也投射出一幅活动的影像——画面中,一位头戴金冠、身着西域王袍的虬髯国王,正庄重地将一顶镶嵌宝石的小型冠冕,戴在一头红鬃骆驼的头上。那红鬃骆驼的影像旁边,同样由雾气凝成几个闪烁的小字:“西域版主簿”。
“陛下,”阿史那隼趁此机会,恭敬地奉上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此乃我西域画师,采天山寒潭之水,混合千年雪莲汁液与星砂所调制的特殊颜料绘制而成。共绘有陛下百种仁心妙手之态,请陛下御览。”
夏紫月接过画册,翻开内页。一幅幅生动的画作映入眼帘:有她蹲在田埂为老农看诊的专注,有她立于暴雨中的堤坝指挥若定的坚毅……翻到其中一页,她的心猛地一跳。画中是她当初为平息流民激愤,毅然举起象征农人力量的粪叉,站在高处向百姓喊话的场景。画师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一刻的眼神——清澈、无畏、燃烧着信念之火,仿佛能穿透绢纸,直抵人心。
“娘亲!棒!”霜儿看到画册,兴奋地指挥自己的淡金光点。无数细碎的金芒如同星辰般洒向展开的画册,在每一幅画作的边缘飞快穿梭,瞬间为所有画页都镶嵌上了璀璨夺目的金色荧光相框,如同为母亲的功绩加冕。
泉儿也不甘落后,小手在画册空白的边角处比比划划。淡蓝的灵泉水汽渗出,凝成一个个圆润可爱的稚嫩字体:“娘亲最棒”,点缀在姐姐的金框之间。
远处,宫墙的阴影角落里,年轻的皇帝萧景宏握着紫毫笔的手激动得微微发抖。他面前摊开的宣纸上,已勾勒出白骆驼下跪、灵泉小人点驼峰、半空微型朝堂与西域影像交相辉映的奇幻一幕。他蘸饱了浓墨,在画作下方挥毫题就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女帝表情包外传:从朝堂到西域的魔性微笑》。
晚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拂过灯火辉煌的宫苑。夜宴已散,使臣被安置于馆驿。喧嚣褪去,甘露殿内显得格外静谧。
那二十幅来自西域的绢画,被霜儿和泉儿强烈要求留了下来,此刻正悬浮在殿中,被柔和的光点托举着,如同二十颗散发着不同光芒的小星辰。夏紫月独自站在殿心,仰头看着画中那个或嗔或怒、或威严或俏皮的自己。
目光扫过那幅“举叉请愿图”,画中女子坚定的眼神仿佛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记忆深处最沉重的那扇门。不再是女帝的尊荣,不再是灵泉的玄妙,也不是儿女绕膝的温馨。眼前骤然闪回的,是刚穿越而来时,那破庙刺骨的寒风,是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是蜷缩在冰冷草堆里,连一面能看清自己狼狈模样的铜镜都没有的绝望。
冰凉的指尖下意识地抚上左手腕内侧。那里,一道早已愈合、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旧疤,在肌肤下微微凸起。那是她为保护幼小的霜儿和泉儿,与恶徒搏斗留下的。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遥远时空的寒意。
“夫人。”温暖的大手从身后覆上她微凉的手背,连同那道旧疤一起包裹。萧景容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她身边,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他顺着夏紫月的目光,看向那些悬浮的、画着她各种神情的绢画,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感慨。
“本王原以为,邦交国礼,非金珠玉璧,即神兵宝器,方显郑重尊崇。”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幅被霜儿镶了华丽金框、又被泉儿在角落写上“娘亲最棒”的叉腰q版图上,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震动西域诸国,让他们不远万里争相献上的,竟是我夫人鲜活生动的……笑脸。”
他话音未落,泉儿揉着眼睛,穿着小小的寝衣,摇摇晃晃地从侧殿暖阁跑了出来,显然是被说话声惊醒。小家伙迷迷糊糊,听到父王说“笑脸”,小嘴一嘟,想也不想就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一股纯净的灵泉之力涌出,在空旷的殿心地面流淌汇聚,迅速凝结成三个硕大的、笔画圆润可爱的发亮字体:“笑脸最贵”。每一笔每一画上,还缠绕着霜儿操控着飞来的淡金光点,自发编织成一个个小巧精致的荧光蝴蝶结,点缀其间,童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