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监小李子来到了凌云阁。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陛下今儿个宣您侍寝呢,我提前来告知您一声,您也好提早沐浴准备。”
太监小李子说道。
蒋贵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入宫三年,陛下可是从未宣她侍寝过,今儿个怎么将她想起来了。
“这是真的?”蒋宣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主,这还能有假?您赶紧去准备吧,一会儿内务府的人就该来抬您了。”
蒋宣容拿出了一些碎银子,打发给了小李子,小李子离开了凌云阁之后,又转身跑到了闫贵妃的寝宫。
“娘娘,您差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妥了。”小李子跪在地上,等着闫环珠的赏赐。
“很好,这件事情办得不错。”
闫环珠让绿妩将银子拿了过来,递到了小李子手上,这银子足足有二十两,相比之下,蒋宣容的赏赐就显得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奴才叩谢娘娘,若是娘娘日后还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奴才。”
蒋宣容沐浴梳妆完毕,内心小鹿乱撞,就等着内务府的太监们来抬人,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有人过来。
“是不是今儿个内务府的人又不来了?”蒋宣容问宫女流苏。
“小主,怎么会呢,小李子公公亲自来告知您的,内务府的人不会不来,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听到流苏这么说,蒋宣容的内心有了一丝安慰,但还是有些忐忑。
“你去凌云阁门口站着,若是有太监来了,就赶紧来告诉我,我这会儿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待会儿见到陛下还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呢。”
流苏刚走出去,就看见了内务府的太监来抬人了,她又赶紧折回去告诉蒋宣容。
“小主,内务府的人来了!”
听到流苏这么说,蒋宣容赶紧回到床上,裹到被子里,等着内务府的太监连人带被一起抬走。
她的脸上闪过娇羞和恐惧,三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蒋宣容躺在床上,却始终没有听到太监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流苏,你去外面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苏走到了凌云阁门口,却正好看见内务府的太监将苏云婉抬走。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陛下今日宣我们家小主侍寝吗?”流苏对其中一个太监小寇子说道。
“陛下什么时候说要宣你们小主侍寝?”小寇子问。
“就是今儿下午的时候。”
“想必是来通报的太监传唤错了,陛下要侍寝的人是云嫔,这凌云阁里住了两位主子,难免将称呼弄混淆。”
听到小寇子这么一说,流苏的心凉了大半截。
她走到凌云阁的西阁里,看见了还躺在床上一脸期待的蒋宣容。
“小主。”流苏的声音有些失落。
“怎么了?”蒋宣容还以为侍寝的人是自己。
“刚才小寇子说了,陛下要侍寝的人是云嫔,不是您。”
听到流苏这么说,蒋宣容只觉得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她为了今日的侍寝,早早地沐浴梳洗,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成为皇帝的女人。
可现在连皇帝的面都还没见到,太监就将苏云婉抬走了,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蒋宣容用被子蒙住了头,流苏当然知道她的痛苦。
“小主,您别灰心,也许下一次陛下就召您侍寝了呢。”
“下一次,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是我人老珠黄的时候吗?我入宫三年都还是处子之身,陛下何时真正将我当成一个女人对待过?”
*
苏云婉来到了乾清宫。
这一次她到乾清宫的时候,萧策仍然还没有出现。
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下了床。
皇帝的寝宫自然是最大的,苏云婉虽说也见过一些世面,但到底还是有些震撼。
前几次来侍寝的时候,不过只是在这龙床周围游走了一番,今夜她胆子倒是大了起来,想要看看这皇帝的寝宫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苏云婉走到了寝宫的东边,远远地便看见一幅画像,这画中的女子似乎和自己有些神似,她有些好奇,正要伸手去摸,却被背后的一阵呵斥吓了一跳。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随意动朕的东西!”萧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云婉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眼中满是怒气。
“臣妾不过只是想看看这幅画,陛下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苏云婉心里有些委屈。
“云嫔,你入宫也已有些时日,对于你宫里的规矩,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朕虽说对你有几分好感,但未经朕的允许,你绝不能做任何僭越的事情。”
苏云婉听到萧策这么说,更是一头雾水,自己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这幅画,摸都没摸到手,这怎么就僭越了?
“臣妾只不过是……”
苏云婉还想再说什么,萧策却已经没有耐心了。
“你不必再说,总之日后不要再碰朕的东西。”
苏云婉知道萧策是真的动怒了,她跪在了地上。
“陛下只不过因为一幅画就生了如此大的气,臣妾敢问这画中的人是谁,惹得陛下这般魂牵梦绕?”
萧策看了苏云婉一眼,她的眉眼和这画中的女子实在是相似,但一瞬的柔情之后,他的眼里又只剩下愤怒。
“今晚你走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云婉有些吃惊,但还是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
不过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内务府的小太监又将苏云婉重新抬回了凌云阁。
苏云婉走后,萧策吩咐李德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绝不能让任何人动这幅画。
李德全看了一眼萧策的眼神,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陛下,宋贵妃娘娘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了,您也该放下了。”李德全压低声音,对萧策说了这样一句话。
萧策没有回答,只是让他拿酒来。
这一夜,萧策对着这画中的女子,喝了一夜的酒。
*
次日一早,蒋贵人从床上醒来,脸上的泪痕未干。
“小主,您别伤心了,昨儿夜里指不定这云嫔比您更伤心呢。”流苏对蒋宣容说道。
蒋宣容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