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格外的炽热，京大校园内的气氛却宛若冰冻了许久的汽水，化开的一刹那注定会喷薄而出。
许春寒手拿电话，看着周围一圈看着她的人，将电话拨打出去。
原以为会是顾管家接电话，岂料是顾书航，“喂？”
许春寒心情沉重道：“是我，我这里出了一些事情，需要监控器，有办法弄到吗？”
顾书航语气有了几分急意，“出什么事情了，监控器能弄到三台够吗？”
“嗯，够了，越快越好最好是下午就能到”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毕竟先前的事情最清楚的是顾书航。
一个老师瞧着她要将京大的丑闻说出，快速上前阻止：“这事情不能说 ，况且你还是牵扯其中的人”
“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然又被怀疑什么可怪不得我们了”
瞧着他们有抢夺她电话的趋势，活像她就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者一样，现在正防止她搬救兵。
许春寒静静地看着，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稍微抬起下巴示意他们看向不远处，“他们都能自由行动并且畅所欲言”
“你们对我如对犯人一般，这恐怕不妥吧”
“我要和我家人朋友说私密的话，麻烦你们回避！”
坐在轮椅上的人明明是柔弱可欺的，高度也比他们矮上许多，可他们就是感受到莫名的压力，相互对视一眼，身形犹豫着。
顾书航在电话那头听到她如此说自动将自己划分到家人这一列，想着现在她的憋屈她的生气，立刻出言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你们在做某些事情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角色！”
“尊你们一声老师，就应该带着脑子思考问题，孰是孰非自会真相大白，在此之前公允是你们应该遵守的标准”
这话声音不小，许春寒从打电话开始都没有故意隐瞒什么或者压低声音，此刻围着的众人脸一阵青一阵白。
有人仔细思索了一番率先离开，许春寒扫了一眼剩下的人，直接将发生的事情说出，顾书航明白其中的暗流涌动，不多说其他嘱咐几句后就去办事。
许春寒看着手中的电话，心中有一个很想通话的人，纠结和犹豫拉扯着她，最终拗不过那份情感，将电话拨打出去。
“帮我连接九营的许毅”话语说出许春寒才后知后觉她的语气带着颤抖，一直心烦的情绪陡然变成委屈。
“同志请稍等几分钟”
许春寒听到有人离开的声音，静静地等待着。
一会后略微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还有喘着粗气又努力平缓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姐姐？”
许春寒心颤了颤，一瞬间眼眶不争气地盛满泪珠。
“是你吗？”
坚守阵地的眼眶决堤，许春寒抬手擦拭无用又化成思念长河的泪水，鼻尖一酸，轻声“嗯”了一下。
许毅一下子感受到不对劲，不顾其他人在场理智崩塌中急切出声：“怎么了？”
许春寒摇着头，想开口喉咙却被堵住，带着哭泣的音半天才说出一个“我......”
许毅先将心稳定下来，柔和道：“是不是上学出现什么情况？还是说身体不舒服？”
许春寒抬眼看着远方的天，将情绪揉了又揉，咽了又咽，最后才缓慢道：“我没事，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没事”除了很想你，许毅还是一样将最想说的话隐藏，只在心中默念。
“你呢，在学校还适应吗？”
许春寒看着周围还在盯着这边的人，背过身将眼泪擦了一下，“还行吧”
“先这样说，我现在有事要去做”
欲要挂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沙哑又低沉地声音：“你需要我吗？”
许春寒闻言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直接挂断。
需要啊，怎么会不需要，但她怕她到时候会更加贪婪，见到还不够，要抱要......呼出一口气撕扯着不该有的情感，将伪装重新覆上。
推动着轮椅在操场等候着，现场的准备已差不多。
受到波及的人在校长等人的安排下落座，许春寒自然是处第一排的位置，近距离面对的师生最多。
无惧地看着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调笑鄙夷愤恨埋怨等诸多情绪都施压在她的身上，许春寒平淡地看着，心中纠结的事情有了结果。
“校长，好多报社的人过来了”
“教育局的一些领导也来了”
“其中还有各行各业的人”
任广德率先看向云淡风轻坐着的人，接着目光如炬地扫向后面的其他人，一些人不怕一些人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心中沉重地叹一口气，“冯承你带几个优秀教师去接待他们，隐晦地问问是什么意思，我在这边看着走不开”
“报社那边的先和他们说好不能随意走动，要拍摄也得注意保护师生与学校方面的隐私”
“至于其他各行各业的人，排查好身份信息还有来的意图，可以的就放进来，含糊其辞凑热闹的就赶走”
身为学校的教导主任，被分配到这种艰巨的任务，当即选择了几人前往。
得力于离得近，许春寒有听到他们说的话，看着赵琳也在前往的其中，想来她在学校的口碑不是能轻易动摇的，暂时稍微放心一些。
没多大会的功夫，一大群人走过来，其中自然有身穿嘉行商会服饰的人。
其中一个和她有一面之人的人向她走来。
“许小姐你要的东西，我们交给学校了，顾老板让你放心，你现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们说”
许春寒听着摇摇头道：“谢谢你们能来”
“店铺最近如何了？”
曲达海对眼前人满是恭敬，虽然他们只在玉石矿场见过一面，但她的实力还有下发的决策让他佩服不已，有她参与的商店蒸蒸日上，在现在这种环境下势头迅猛得以提前抢占先机。
“挺好的，最近又拓宽了一些市场，所以这段时间顾老板更加忙碌，他应该晚些才能抽开身过来”
许春寒听着点点头，不再多说，曲达海往学校给他们划分的位置走去。
考试还没有开始，闪烁的灯光与咔嚓声还有相机拍照时腾起的烟雾在忽然阴暗下来的操场上不停歇着。
人都就座，教育局来的领导与京大的老师一起监考，铃声响起，临时选出的出题老师将刚刚印刷出来的试卷分发下来。
多余的试卷在其他领导师生间传阅，现场人数众多但基本只有纸笔发出的声响以及风吹动树叶的哗哗声。
没有交谈只有注目与等待。
许春寒拿到试卷的那一刻就收获了接二连三的视线 ，没有抬头看去，不管是熟稔的人还是其他，现在她应该做的是将眼前的试卷答好。
这不是普通的试卷，这是证明清白的契机。
秉承着谨慎依旧是先检查试卷有无破损或者题目印刷模糊等各方面的检查，随后将大概的题目过一遍，才开始动笔。
紧张凝固的氛围从场内蔓延至场外，轻声行走的监考不时驻足下来的脚步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与思想。
这边的许毅正向上级打着报告，述说着要离开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