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霍格沃茨笼罩在硝烟中,城堡外墙被咒语轰出巨大的裂痕,碎石不断从高空坠落。
德拉科·马尔福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长袍上沾满灰尘和血迹。他的魔杖早已折断,只能徒手推开挡路的碎石。
\"马尔福!\"
克拉布和高尔在不远处冲他挥手,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
\"快过来!我们找到波特了!\"
德拉科没有动。
他的目光扫过燃烧的挂毯、碎裂的盔甲,还有地上那些不知生死的面孔——拉文克劳的女生、赫奇帕奇的级长……他们曾经在礼堂里嘲笑过他,可现在,他们只是躺在那里,像一堆被丢弃的玩偶。
\"马尔福!你聋了吗?\"克拉布不耐烦地吼道。
德拉科的指尖微微发抖。
\"……你们自己去吧。\"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克拉布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
\"叛徒!\"他举起魔杖,\"钻心剜——\"
咒语没能念完。
一道红光从侧面射来,克拉布被狠狠撞飞出去。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站在拐角处,魔杖尖端还冒着烟。
\"跑!\"她冲德拉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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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天文塔跑。
也许是因为那里足够高,也许是因为……那里曾经是他和艾德里安夜游时最喜欢的地方。
他刚踏上旋转楼梯,整座塔楼突然剧烈震动。
\"轰——!\"
一道爆炸咒从下方袭来,楼梯在脚下碎裂。
德拉科失去平衡,向后栽去——
一道璀璨的银光骤然炸开,无数符文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魔法阵,将坠落的石块全部碾成齑粉。
德拉科摔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那道咒语……
德拉科挣扎着爬起来,仰头望着那道银光,瞳孔微微收缩——这咒语他太熟悉了。
\"……艾德里安?\"
没有人回应。
只有夜风卷着硝烟从破碎的窗口灌进来,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
远处,禁林在燃烧,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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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大战结束后的第三周,魔法部开始了对食死徒及其关联者的审判。
德拉科·马尔福没有参加任何一场葬礼。
他站在马尔福庄园的露台上,看着家养小精灵们沉默地修补着围墙上的裂痕——那里曾被一道恶咒击中,差点将整个东翼炸成废墟。
纳西莎从身后走来,将一封信递给他。
\"魔法部的传票。\"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三天后。\"
德拉科接过信,没有拆开。
\"嗯。\"
他望向远处,禁林的轮廓在暮色中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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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当天,伦敦下着冷雨。
德拉科独自穿过魔法部中庭,周围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投来怜悯的目光,但更多的是警惕的打量——一个马尔福,即使活了下来,也永远洗不脱身上的污名。
升降梯里,一个年轻的傲罗忍不住开口:\"听说德国魔法部派了观察员...\"
他的同伴立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德拉科盯着升降梯的铜质指针,仿佛对这场对话毫无兴趣。
指针咔嗒一声停在\"审判庭\"层。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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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的灯光倾泻而下。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被告席上,长袍熨烫得一丝不苟,领针扣紧,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的指节搭在木质围栏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细小的划痕——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站在这里,和他一样,等待着被裁决。
陪审席上的巫师们交头接耳,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威森加摩的议员们交换着眼神,有人皱眉,有人摇头,但最终,首席巫师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法槌。
“经审议,本庭认定德拉科·马尔福在战争期间的行为存在胁迫因素,且未造成不可逆转的恶果,故不予追究刑事责任。”
庭下一片哗然。
德拉科的睫毛轻微地颤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没有露出庆幸的神色,也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微微颔首,像接受一个无关紧要的通知。
旁听席上,纳西莎的手指攥紧了手帕,指节发白。卢修斯不在——他已经被押往阿兹卡班,而此刻的判决,似乎预示着马尔福家族尚未彻底坠入深渊。
走出审判庭时,走廊上的魔法蜡烛摇曳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个魔法部官员从他身边经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致意,匆匆离去。
德拉科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
他知道,这场审判的结果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但他没有精力去思考为什么。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保住马尔福庄园。
比如,确保母亲不会流离失所。
比如,让这个摇摇欲坠的姓氏,不至于彻底沦为历史书上的污点。
他迈步离开,长袍下摆扫过台阶,没有一丝迟疑。
在审判庭的二层观察室里,一份未被签署的德国魔法部公文正静静躺在桌上,火漆印上的星辰与银龙的家徽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