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枫举起弓,癞疤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你这个病秧子,还有你手里的破木头疙瘩。”
癞疤指着秦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吓唬谁呢,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也跟着起哄。
“癞疤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抓回去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还有他那个俏姐姐,啧啧,想想就流口水。”
周围的村民们都吓得往后退,生怕惹火上身。
一个老者叹了口气,小声对身边的人说:“完了,秦家这小子要倒大霉了,癞疤的表哥可是在县衙当差的。”
“是啊,王里正一死,这村子怕是要被这群无赖给搅翻天了。”
“赵家那大妹子也是命苦,好不容易把小叔子拉扯大,眼睛好了,又惹上这种人。”
众人的议论声,清晰地传进秦枫的耳朵里。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依旧冰冷。
癞疤笑够了,脸上的横肉一抖,露出了贪婪而淫邪的目光。
“小子,老子今天心情好,给你指条明路。”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秦枫面前晃了晃。
“三两银子,把你那俏姐姐卖给我。”
“以后你跟着我混,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连那几个小混混都愣住了,没想到癞疤敢说出这种话。
赵一兰在不远处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铁牛和铁柱更是怒不可遏,握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
“癞疤,你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秦枫却抬手拦住了他们。
他看着癞疤,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我的姐姐,你也配惦记?”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弓弦猛然一震。
“嗡——”
一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支削尖的竹箭,如同黑色的闪电,擦着癞疤的耳边飞了过去。
“咄。”
竹箭深深地钉在了癞疤身后那扇破旧的木门上,箭尾兀自剧烈地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支离癞疤的脑袋不过一寸之遥的竹箭。
山风吹过,癞疤只觉得耳朵边上一片冰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他的耳朵,被锋利的箭簇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啊——”
直到此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才从癞疤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连滚带爬地后退,惊恐地看着秦枫,那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
他“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竟是直接吓尿了。
那几个小混-混也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打颤,连滚带爬地跑了。
秦枫缓缓放下弓,一步步朝着癞疤走去。
他每走一步,癞疤就拖着尿湿的裤子往后挪动一分。
“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秦枫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癞疤的心上。
“记,记住了,大哥,我记住了。”
癞疤涕泪横流,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秦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滚。”
一个字,如同天-恩浩荡。
癞疤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院子前,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村民,和一脸崇拜地看着秦枫的铁牛铁柱兄弟。
“枫,枫哥,你太厉害了。”铁牛结结巴巴地说道。
铁柱也用力点头,“枫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秦枫笑了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行了,别废话了,跟我进山。”
说完,他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脸色煞白,却满眼关切的赵一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带着铁牛铁柱,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山走去。
……
进入深山,林深叶茂,遮天蔽日。
秦枫走在最前面,手持长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铁牛和铁柱跟在后面,一人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棍。
刚才的敬畏过去后,俩人又恢复了憨直的本性。
铁牛拍着胸脯,对秦枫吹嘘道:“枫哥,你放心,打猎这事儿,俺是专业的。”
秦枫来了兴趣,“哦,怎么个专业法?”
铁牛一脸神秘地凑过来说:“俺的鼻子,比狗还灵,只要闻一闻野兽拉的屎,就能判断出它往哪个方向跑了,是公是母,甚至今天吃了啥,俺都能闻出来。”
旁边的铁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一把推开铁牛。
“哥,你那算啥本事,臭烘烘的。”
铁柱得意地对秦枫说:“枫哥,你别听我哥吹牛,俺的本事才叫厉害。”
“俺会学鸟叫,学狼嚎,学狐狸放屁。”
“只要俺叫上几声,方圆十里内的飞禽走兽,都得乖乖跑过来让咱们抓。”
秦枫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笑出声。
这两兄弟,真是活宝。
铁牛不服气了,“你那才叫吹牛,你学狐狸放屁,是把狐狸引过来,还是把你自己熏晕过去。”
铁柱梗着脖子喊道:“总比你吃屎强。”
“谁说俺吃屎了,俺只是闻闻。”
“闻闻也不行,恶心。”
眼看俩人又要吵起来,秦枫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别吵了,都拿出点真本事来,今天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你们的了。”
一听这话,俩人顿时来了劲。
铁牛指着远处一棵大树喊道:“枫哥你看着,俺能一头把那棵树撞断。”
铁柱不甘示弱,指着旁边一块磨盘大的石头:“那算啥,俺能把这块石头举起来,扔到山下去。”
“我能徒手掰弯一棵碗口粗的树。”
“我能跟野猪赛跑,还比它快。”
俩人越说越离谱,开始了惊世骇俗的攀比。
“我能生吃两条毒蛇。”
“我能活吞三只蛤蟆。”
“我能干吃二斤土。”
“那算什么,我能吃五斤屎。”
铁牛瞪着眼珠子吼道。
铁柱一听,也急了,扯着嗓子喊:“我能吃八斤,热乎的。”
秦枫听得头皮发麻,赶紧制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攀比。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货就是空有一身蛮力,脑子一根筋的憨货。
指望他们打猎,估计得饿死在山里。
就在这时,秦枫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两兄弟噤声。
“有动静。”
铁牛和铁柱瞬间安静下来,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木棍,四下张望着。
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秦枫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
他能清楚地听到,那灌木丛后面,传来一阵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那是一种大型猛兽独有的喘息。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弓,将一支竹箭搭在了弦上。
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划破了山林的宁静。
“吼——”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威严和暴戾。
紧接着,一头体型硕大,浑身布满黑黄相间条纹的吊睛白额猛虎,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